风见裕也有时不靠谱,可至少品德过关也会听他的话,而他发小那个联系人在警视厅内部的名声都不太好。如果不是他已经被委派了这个任务、知晓了诸伏景光的身份,安室透肯定会劝发小换人。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安室透问道。
这里是组织的安全屋,对他们两个卧底可一点都不安全,很多话都不能敞开说。就算他现在再想问诸伏景光他联系人如何,他也不能提一个字。
“我告诉他,东京这几年治安不太好,就算是普通民众也容易卷入凶杀案,然后被警察调查身份……”
诸伏景光回过头继续处理水池里的碗筷,同时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在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如果我们查不到身份信息,会被当成黑户处理,这会很麻烦。”
“……然后?”
“他向我道了歉,说他没考虑到这一点,会为我们解除加密,然后想其他办法保证我们的身份安全……尤其是你,你的相貌特征太明显,容易被人追查。”
室内一下静得出奇。
安室透忽然意识到了一个被他忽略的事实——
他们觉得安格斯特拉可怕、会被他一些言行吓到,是因为他们是卧底在心虚。
如果抛开卧底身份,只作为普通的底层成员,安格斯特拉从没做过一件伤害他们的事情,甚至还经常为他们考虑。
“……”
他不该对组织成员产生正面感情,不该对利用组织成员感到任何愧疚,可现在……
安室透想到昨晚安格斯特拉靠在沙发上的样子,病态到仿佛随时会昏迷的苍白面色,瘦弱的手臂和腿上都缠满了绷带。上次他在他脖子锁骨上看到那么多伤疤,那他其他被绷带包裹的地方恐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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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点,爱尔兰威士忌准时开车来到了米花町安全屋。
他拎着小提琴盒下车,直接按响门铃。没等多久,一个有着淡金色头发的男人开了门。
爱尔兰打量了一下他的样子:个子挺高,但又不是那种人高马大的肌肉男,暂时看不出能力如何,但长得真不错,男女都能认可的那种好看。
这很正常,如果开门是非常辣眼睛的丑人,他才会奇怪。
爱尔兰第一次见到安格斯特拉是在boss那里,当时他只有七岁、刚被贝尔摩德带回来不久,但已经展现出非常明显的偏好:平时找佣人或保镖说话,不管男女,都尽量挑其中长得最好的……
“这是安格斯特拉的东西。”爱尔兰收回思绪,将小提琴盒交给对方。
“我需要开盒检查。”那个男人注视着他。
爱尔兰点了点头:“可以,记得动作轻点,这把小提琴很贵。”
在代号成员本人不在时,应由他的手下去检查他接收的东西是否准确,这是作为手下应有的素养。如果这人因为他是代号成员,唯唯诺诺不敢进行检查,他反而要提醒安格斯特拉换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