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你好心的告诉我危险,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得到,别把人想的那么坏,我只是好心。”百里慈装作无辜。
“你想让我知难而退,从人类城市中离开?”鬼琵琶微笑地道,“我猜猜,你为什么想让我走,因为你觉得我是个麻烦,尾大不掉的麻烦?”
被说中了心事的百里慈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你说错了,我就是单纯的觉得你们继续留在这里会死。”
“你不是巴不得我们死?”
“是又不是。”
死了固然好,但前提是死得干脆,别没死成又想拉我去黄泉做个伴。
所以最好您还是无牵无挂的走了吧!
鬼琵琶看了一眼外面,摇头道:
“算了,我留在这里有我的打算,你放心,这个打算和你没关系。我的话,你愿意信就信。”
她的身体融入了黑暗之中,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不要认为你们这些三脚猫的方士能抓住我们——不知道死的是谁。”
……
烛火摇曳不止,鬼琵琶的话在百里慈的心中埋下了一个名为疑惑的种子。
凶手不是鬼琵琶又是谁?百里慈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案件根本一无所知。
死了人?死的是司马。
叫什么?触引。
怎么死的?被吸干了精气,身体有伤洞……不确定。
这局象棋啊,他自认为是个卒子的角色。
不甘心?可他觉得能做个可以一去不回头,仗剑过河的卒子已经很不错了。
漫长的一生,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他又转念想到,如果凶手不是白骨,又是谁做出的这个错误判断,有什么用意?掩盖真相的同时借刀杀人?还是仅仅就是判断上出了错误?鬼琵琶的话又有几分的可信度?
蓦然想到前两次被鬼琵琶放过的经历,百里慈心中还是将她的话的可信度提高了三层。
但就算真相是白骨没杀人又能怎样?冤枉一个杀人的妖物也算是冤枉?死了的妖物才是好妖物。
真相,又何必那么斤斤计较?
如今,在乎这个真相的,可能只有死去的司马了。
百里慈叹了一口气,冷静的分析了现状,决定不参与这件事。
自己只是一个卒子啊,做好本分就可,贸然回头当个异类有可能粉身碎骨。
……
第二天休息,百里慈也没懈怠,吃了些小怜送来的糕点就开始日复一日的修炼。修炼到了晌午,才驾马去了师兄陆遥的家,准备再学一些字。
百里慈到的时候,陆师兄正给他家的狸奴造窝。
见百里慈来了,他十分的高兴,却没有立马欢迎,而是叫百里慈到屋里坐会,等一下自己。
百里慈知道他是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也没生气,只是笑着摇头拒绝,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蹲在那里笨笨的造房子。
可能是知道自己做的东西太过丑陋,陆遥连忙解释道:
“我家这只小狸奴总是不归家,和他的亲娘一模一样嘞!我便想给它造个房子,让它有个回家的念想,师弟千万别笑话我。”
“哈哈,师兄你真有趣。”
“还是要笑话我。”他叹了口气。
“哪里是笑话你?快做就是。”
没一会儿,小狸奴的房子做好了,像是一个大棺材,别提多有安全感。
看陆师兄那样子,还挺满意的。百里慈忍住笑意,跟他进了屋子。
喝了杯茶水,百里慈就见进了屋子里的陆师兄拿着牧竹简出来。
“喏,给你。”
以为是陆师兄琢磨出的新教材,百里慈笑着翻开,却见竹简的第一列写着两个大字——卷宗。
“这?”百里慈惊骇的抬起头。
却见陆师兄那张原本英武的脸不知何时变得阴柔起来。
这副神态给了百里慈极为熟悉的感觉。
还带着一丝丝的恐惧,恶心。
只听陆师兄张开口,发出一道女声:
“找到真相,不然你的师兄会死!”
百里慈盯着她,总算记起来这莫名的熟悉感来自哪里。
“白骨,你要敢伤害我师兄,我不会放过你。”他果敢的道。
“陆师兄”奇怪的笑了笑:“鞭打我还是油泼我?我怕吗?要想救你的师兄,你最好找到真相!”
“我把真相告诉你,你就放过我师兄?”百里慈眯着眼。
“善。”
“好,我会找到真相,只希望你说到做到。”
“这是鬼琵琶的承诺,你大可以放心——只要你找到真相。”
说完这句话,陆师兄的脸不再狰狞,缓缓恢复了带着笑容的平静面容,只听他道:
“师弟?有个女人说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百里慈面沉如水,严肃道:“师兄,下次见到这个女人能跑多远跑多远。”
“呃,为什么?”
“她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物。”
百里慈看向手中的卷宗,只见上面第一列写着:
生人遭厄,不死魂魄,秘法审之,可知元凶,此谓之审死。
死者触引,官居司马,年老体衰,神灵不宠,秘法审之,不见灵魂,系妖物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