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扶着陆离坐在前厅的椅子上。
“把衣服掀起,我看看。”王大夫说着就伸过手来。
一双凭空出现的手抓住王大夫的手。
王大夫抬起头,正对上老三那双怒视的眼睛。
“你行你来啊。”王大夫来了怒气。
你可以怀疑他的人品,但你不能怀疑他的医术。
以他现在的明声遭到怀疑,耻辱,绝对是耻辱。绝对是从医以来最大的耻辱。
老三在对视中败下阵来,眼睁睁的看着他拿出锋利的刀片在陆离包扎好的腿上比划。
小样,跟我斗。要知道那些经络断了的手术,一动就是几个小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的看着那小小的东西,丝毫不敢出差错。
王大夫心情很好,就差哼起小歌了。
“对了,你们出去一下。”他似乎想起什么道。
老三怒目相对。“为什么?”
“我要看伤口自然要剪开她的绷带,裸露出肌肤,难道你们还想看不成?”王大夫悠悠然道。
大赵民风虽不似前朝那般保守,但是对于女子这件事是也不见得多宽容,几个男子盯着女子的大腿看,确实不大说得过去。
“那你呢?”老三问道。
老二想打死自己那个榆木脑袋的兄弟,大夫把眼睛闭上了,还怎么手术。
这人怎么一碰到这位姑娘的事就犯浑。
“哑女,你好好照顾小姐。”老二连拖带拉的带走老三,“三儿,咱们走。门口等,别打扰大夫。”
哑女站在陆离身后点头。
绷带应声而落,露出基本愈合的创口。只有已经结痂脱落的细纹讲述当初到底多惨不忍睹。
王大夫一番敲敲打打,好似研究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怎么伤的。”许久,王大夫问道。
“先是被山里的陷阱射伤了,然后一路奔跑又陆陆续续添了皮外伤。”陆离紧张的望着王大夫。
起初她为了拖延老二老三,使自己的伤口看的格外恐怖。
上好的创伤药如雨般被她弃之,只为了拖延来江南。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后来,她发现,她的腿真的行走不便了。
“谁给你拔的箭。”
王大夫不愧是这方面的圣手,一眼就看出是被什么所伤。
“当时情况紧急,是我自己拔的箭。”陆离道。
莫非是箭里有什么问题?当时情况紧急,忙着逃命,哪有空去看箭长什么样。
“王大夫,可是有什么不妥。”陆离看着王大夫隐隐不安道。
“这箭应该是有倒刺的。镶入骨,应该是山民专门用来对付野兽或者逃跑的犯人,一旦进入身体想要再拔出来,那就如同挖肉割骨。姑娘拔箭后不成好生修养,连日奔波。怕是里面的骨裂已经造成二次创伤。”王大夫尽量让自己说的简单明了点。
镶入骨,拔箭时创口于普通箭无异,倒刺随着拔箭的瞬间断裂在人体里。若能及时取出,好生修养倒也无碍。
不知这姑娘经历了什么,伤口虽被人清理的很好,从腿的程度来看明显是透支厉害,带伤奔波。两两相触碰,以至于虽伤口已经愈合,里面的伤却越来越厉害。
“可还有救?”陆离苍白着脸。
她不能废了,她还有好多事没做。
王大夫未语,搭着陆离的脉搏,脸上似有什么闪过。原来是这样。
“你去厨房,把这张方子煎好。”王大夫俯首趴在桌子上刷刷的写下方子递给哑女。
哑女站着未动。老二老三让她看好小姐,万一有个闪失,她可担待不起。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我家那婆姨被你们气走了,哪还有人干这活。要不,你让外面那两个去?”王大夫道。
哑女犯了难,这该如何是好,肯定也不能让他们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