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雨前龙井的清香,不同于毛尖的淡雅,淡淡的,有点回味的甘甜,中间又夹杂着几分若有如无的花香。
公子宴几分好奇。
端着茶杯放在眼下细细详端。
这模样,额,公子宴只能想到奇形怪状。黑乎乎的像叶子一般的东西,有长有短,有粗有细,自是比不上他平常喝的茶叶那般匀称。
公子宴拿茶盖撇去碎叶,小心抿了一口,沉默半响,似在回味。
王府尹端坐在一旁,茶杯挡住他偷偷打量的眼神。
他很纠结,要不要出声介绍一下,端着茶杯一直喝茶也不是办法,眼看着这杯茶都见底了。
就是让丫鬟续杯也歹先放下茶杯不是。
自从这位公子换好衣服,他们两个坐王大夫家的大厅上已经喝了两盏茶。
公子端着茶研究,他只得喝茶,再喝,他就熬不住了。
他清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清脆一些。
一列脚步声响起,王府管家引着一行人入厅。
正是刚才在钟楼打退黑衣人的人。
整齐的步伐,一致的脚步声,来人领着人单膝下跪。
明明是垂着眼,王府尹却觉得被一头狼盯上的感觉。
王大荣竖着耳朵。
行伍之人才有这样的气魄。
“公子,跑了一个,抓住一个活口,其余自尽。”
公子宴回过神来。
“跑了就跑了吧。把活着那个压回京城。务必保住他性命。”
能如数自尽的,出了死士还有什么。
王大荣听得冒出一把冷汗。能牵扯到死士的人家,一般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他擦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作为扬州的府尹,他觉得自己应该表一下自己的态度。
“你们是何来历。”王大荣说完站起来,他觉得居高临下,能给他不少的底气。
跪着的人抬头向他看来,王大荣觉得自己已经被射穿了一般。
他微微撑住自己摇晃的身体,咽了咽口水说道,“无论你们是什么势力,胆敢我扬州百姓,我定然不会轻易放你们离开。”
公子宴抬头看了这个微胖的府尹一眼。他倒是小瞧这个府尹了。
跪着的人起身走到王大荣身前,尽数收起自己身上的气息,掏出一块令牌在王大荣眼前。
那人咧开嘴嘿嘿一笑,“大人唤小的阿罗就行。”
王大荣呆呆的愣在当场。
墨色的玄铁上,威武侯三个字赫赫在目。
威武侯,竟然是威武侯。
他看着厅中端坐着的年青人,按着年纪,他应该是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公子宴。
王大荣稳住自己,朝阿罗一笑,走到公子宴面前,端端正正行了个官礼。
“下官不知公子在此,如有冒犯之处,请恕罪。”
按着官职,府尹正五品,公子宴无官身,但是他是皇亲,又是未来的威武侯,见着皇帝都是行家礼的人,于情于理,这个礼他行的都不冤。
公子宴端起那杯茶,“王府尹。”
“下官在。”王大荣诚惶诚恐的应着。
“我奉命捉拿掳走良家女子的采花贼,路过扬州多蒙你协助,我自会禀达圣听。”
姑娘被采花贼掳走需要一个小侯爷缉拿?
蒙他的协助?他明明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多年官宦生涯告诉他,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这事怎么看怎么又猫腻。
他斟酌再三,将身子躬的越发的低。
“公子,这缉拿贼人本就是下官的本分。不敢居功。事关女子清誉,望公子莫提及下官的好。”
公子宴抬头。
这个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这个微胖的男人。临危不惧,稳重自持,倒是个人物。
“你起身吧,你的一片赤诚之心我能理解。扬州是个好地方啊。”
王大荣起身站在一旁。
年轻人年纪不大,摆弄人心倒是运筹帷幄之中,若是刚才他稍微表现的兴奋一点,只怕他此刻就不能平平安安的站在这里了。
此子,不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