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陆离叫道。
王大荣被酥酥的声音叫的心都麻麻的,但还是坚定的道,“你看看你,夸你呢,这小嘴厥的。舅舅粥也喝了,你快回家去吧。”
“你不回去吗?”陆离疑惑问道。这日落西山了,他还不走,入夜后的河边可是难以想象的寒冷。
“唉。”他叹气到,不是他不想回去。
他掀开帐蓬的帘子,一阵冷风倒灌,冷的陆离缩了缩脖子,此时河岸上已经亮起星星点点的灯,那是看着自己被淹没的家,不肯散去的百姓。百姓尚在,他是父母官,怎么能走。
陆离看到此景,心生感叹。
穷人的世界里,屋子就是生命的根本,屋舍被淹没,怕是心死一半了吧。
“有什么办法能快速使河水褪去?”陆离道。
王大荣摇摇头。
上游的水聚集各地的雪水奔腾而来,到了这里河道变窄,水流停止滞不前,自然就冲毁了河坝。要想河水在短时间内褪去,除非有一个更大的突破口,能引走河水,不然,难哪。
陆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此时寒风渐起,若是那些人不小心受了风寒,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那为什么不挖条其他河。引着大河河水,那我扬州的百姓便不会受此最。”
王大荣闻言笑了,抬手想摸摸这个孩子的头,想想不合适,手晾在半中间,显得几分尴尬。
“傻孩子,大河改道谈何容易。上到筹划,下到民生问题。从哪里分流,从哪里结束?遇山是凿,还是绕?还要考虑到地下水位的问题。万一不小心凿到泉眼,只怕会出现一条比大河更大的河流。一旦动工,没有三五六年根本不可能完工,那银钱又从哪里出?”
陆离被问得惊呆了,想不到还有这般多的问题。
“改河道,惠及小部分人,劳民伤财确是显而易见的,所以上边一直不松口。”他手朝上指指说道,陆离笑得他的意思。“让河畔的百姓搬迁,他们又不肯离开这些个土生土长的地方,只得不断的给大河的堤坝加高,加固。这般也是不行。越积越多,你看,一旦冲破了,就是更加变本加厉。”
他看着不断涨高的水位说道。
陆离沉默,这似乎是一个无法解的死循环。百姓不肯搬,朝廷没措施,就只得这般决堤了救,再补,再决堤。
王大荣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怎么就说了这么多,这还是一个孩子,她也没指望她能听懂。挥挥手道,“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这里冷的。”
陆离看着他憔悴的面容不再坚持,她本意就是放心不下这里的百姓。
“舅舅多加保重。”
王大荣点头,“那就劳烦阿罗了。”
陆离的小轿子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回过头,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水平线,渐渐与天色相接。
“阿罗,你知道扶苏阁吗。”陆离突然掀开轿帘问道。
阿罗翻着白眼,你明明早上才刚让他换过扶苏阁的票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也没见阿罗回答。
“你知道扶苏阁阁主吗”她又接着问道。
“谁不知道。”他嘀咕道。
“你见过他吗?”
“这哪里是我们随便能见的,听闻带着半张银色面具,行踪隐秘,喜怒无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掌握着整个大赵的经济,就是皇帝召见,他都不听从。”阿罗八卦兮兮的说道,“听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哦。”陆离轻轻点头道。
“你干什么,打听这么多。”阿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