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趁着这口当,想把陆离顺带解决道。她更没想到的是,这平日里瞧着颓弱的残疾质子还有这份气质。终是她错了。
“奴婢不该妄动歪心。”
她原本的想法很简单,有人让她把郡主引到那处附近。敢在宫里动手的只怕都是亡命之徒,假设被人撞见了,那人恐怕也凶多吉少。
她讨厌陆离,很讨厌很讨厌。
当时她的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假设被陆离撞见了呢,假设那人一不做二不休呢。
想法是个好想法,手起刀落,也就一眨眼的事。
可她没想到的是,来人,认错人了。
当时她还庆幸的想,就算发现不是,那人也该恼羞成怒,那她还是回不来。
就在她以为她回不来的时候,她,回来了。
“不不不。”大楚质子说道。
杜鹃疑惑的抬起头。
大楚质子,一字一句道,“你做的很好。如果不是你这么横插一杠,我都不知道宫中还有这般有趣的人。”
大楚大皇子嘴角微微上扬,看似心情很好的样子,然而杜鹃还是不敢妄动。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而微怒,时而温柔。
他不屑的想,那个二傻子竟然回想着把大赵的郡主生米煮成熟饭,以此来威胁大赵停战。你说是他太傻,还是他把别人想的太傻。
杜鹃低着头,瑟瑟发抖。
显然不想知道太多秘密。会当面说机密的人,对方不是心腹,就是将死之人。杜鹃觉得自己显然不是前面那种。
大赵子嗣艰难,内忧外患,大楚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前的玄衣男子乃大楚的皇长子,因生母身份低微,又生有残疾,尚在幼儿时期就被送来大赵。而大楚的皇帝卧病在床多年,皇后育有皇二子,常年把持朝政,若不是大皇子身有残疾,只怕活不到这般年岁。
自古天家多薄幸,哪里都有阴暗角落。
她只觉得自己活在地窖中一般,只觉得眼前的人越来越深不可测,就像是握着生死大权的屠夫,她哭道,“大皇子饶命。”
“命,可以绕。”楚大皇子道。“但是。陆离,你不能动。”
杜鹃连忙应道。只要有命,什么都好说。
“我说的不能动,是你背后的主子不能动。”他继续道。
杜鹃苦着脸。“是,奴婢必定护她周全。”
“不不不。不用你护她周全。”楚大皇子道。“命留住就成。你想当三皇子妃就去争,她碍着你,你就碾碎她。”
“这……”杜鹃疑惑道。
“怎么,听不懂?”
“是,奴婢明白。”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明白人。”
杜鹃走后,他对着身后站着的人开口道。
“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何留着她。”
身后的人站着纹丝不动,脸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担心杜鹃和她背后的人坏事?不存在的。
“蠢蛋总比聪明人好对付。临仙宫的那头小刺猬,就要这般一根根把她的刺扒光才行。”
无人回应的房间显得空荡荡的。
他想了想。
“你说二傻子怎么就这么天真呢。也不知道谁给他出的主意,那宫里的老巫婆知道了,会不会气得跳脚。也不知道大赵的那帮人有没有从那老二嘴里套出什么。最好是什么都说了,这样,大楚可就有意思了。”
那人抱着剑,十分不解的看着他。
他示意他蹲下来,摸摸他的头道,“你不懂。你说当初怎么就能把一个小宫女当成郡主了呢。还真是只小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