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铃灰败了的眼眸一亮,谁不想活着,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希望,她都想试试。
陆离接着道,“第二,你们当年的恩怨我不管,我只想知道当年那个男的是谁。”
花铃眼睛瞪得老大。
“你跟萧家的恩怨,我也可以帮你。”
花铃当陆离脑子不好使一般,“你帮我?”
“你不用这般看着我。你跟萧家那几位有仇,我跟萧家那几位也有仇。”陆离淡淡的说道。“信不信在你。合不合作也在你。萧家不能拿我怎么样,你,更不能。而你,我出去嚷一声,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任哪个家主都不会拿一家人的性命去冒险。
经过老王这么多年的调查和深究,当年她娘能遇上她那个渣爹,完全就是一出别出新裁的英雄救美,而这出戏里离不开花铃。
花铃当年还是个跟在她娘后边转悠的小侍女。
她娘是官妓,登录在册,不得赎身,委屈周旋那是不得已而为之。花铃不同,只要有钱,随时可以赎身走人。
跟在花魁娘子身边,被灯红酒绿迷了眼,妄想着当下一个花魁娘子的她怎么会听从她娘安排的赎身。
她娘为她挡去接客的命运,为她存钱赎身,为她所经营的一切,在她看来就是她娘怕她抢了花魁娘子的头衔。
终于有一日,花铃趁她娘外出,偷偷接待了本来要来找陆柔的恩客。
陆离回来后怒不可遏,恨花铃的自暴自弃,狠狠打了她一顿,并将她赶了出去。
而花铃呢,假意毁改,实则怀恨在心,回到陆柔身边当了侍女。
接下来就有了陆柔外出被英雄救美,无可救药的爱上浪子,有了她,有了接下来的悲惨一生。
“我、我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花铃颤抖着答道。
人是她接头的没错。她也是通过当年第一次接客的恩客接头。那人说他主子看上陆柔,只要能成好事,他就为她赎身,迎她进门。
她被花言巧语和仇恨蒙蔽了心智。蠢的何止是陆柔,还有她啊。
他们每次来都是毡帽遮脸,从后门进来,就是见过他们的人也极少。
“你画下来即可。”陆离递过笔墨道。
青楼楚馆里,从不养闲人,只要是容貌过的去的姑娘,那都是识文断字,能写会画的。
花铃将信将疑的接过画纸,就这般?
没过多久,一个俊朗的男子鱼跃于纸上。陆离将画着那人的画像吹干,揣进怀里。
“你后来见过他吗?”
陆离不死心的问道。
花铃自嘲。
之后别说是他,就是那个说要为她赎身的挨千刀的都不见了踪迹。
眼见着陆柔怀了身孕,她在路上碰到她那个恩客,她告诉她陆柔怀孕了,他高兴极了,送她奇珍异宝,许她风光进门。只要她好好照顾陆柔。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她告诉他陆柔生了,他得知是个女儿后,弃之如破履。骂骂咧咧的说道,女儿有什么用。从此销声匿迹。
她的梦破了,再也当不了富太太了。她恨极了陆柔,她用他送她的珠宝为自己赎了身,佯装是嫁给了有钱的公子哥。
她永远都记得陆柔抱着孩子,倚着门,一脸羡慕的看着她坐上马车离去的场景。
她恨陆柔,如果不是她不争气,生个女儿,那她也不会活的这般狼狈。
她没有离开扬州城,她就在附近,看着陆柔改名换姓,出来抛头露面。她觉得这才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