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格格攥住了四阿哥的袍角,仰脸道:“四爷,香囊的确是顾姑娘的,但药粉是妾身放的,妾身倾心四爷已久,却入不了四爷的眼,才会一时犯了糊涂!”
这话一说,院子中顿时鸦雀无声。
顾幺幺震惊了一瞬,上前去便握住边格格的手:“边姐姐!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认罪?!你以为你将罪名都扛了下来,陷害咱们的人便会善罢甘休么?”
边格格摇头,眼神绝望地盯着四阿哥:“四爷,妾身已经说了——都是妾身自己一时糊涂。此事与顾姑娘无关。”
她一字一字,竟把罪名咬死了。
一片静默之中,村秀忽然跪下挡在边格格身前。
她脸上是一片骇人的平静:“四爷!福晋,奴才死罪,奴才都招了——是奴才动的手***才见顾姑娘如此得宠,却从来没有想过提携边格格几分,奴才心里记恨,才收买了雅诗,将有催情药的香囊放进了顾姑娘屋子中。”
“至于边格格这里的香囊——是顾姑娘送的,但是奴才偷偷放进了药粉,为的是让格格一朝得宠,这所有的事情,格格都是不知道的!格格刚才之所以认罪,是因为她怕顾姑娘被连累!四爷和福晋都是知道格格平日里的为人的,求主子们明鉴!”
雅诗身在顾幺幺身边,听了村秀这一番话,已经面如死灰,扑通就跪了下来,牙齿格格地作响。
抖成了一片。
她的确是背叛了顾幺幺,但是村秀当时的借口只是说“顾姑娘如此得宠,想来必定有独门秘方的香囊,不肯轻易将真正的秘方赠给别人”
只求一看香囊——看过再悄悄地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雅诗哪里想得到,为了一只镯子,便惹上了如此杀身之祸!
村秀伸手指着雅诗,因为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语气也是一片麻木的坦然:“四爷和福晋若是不相信,可以搜搜雅诗身上,那里还有奴才收买她的证据。若是此事当真格格与顾姑娘都知情,奴才为什么要收买雅诗?”
不一会儿,嬷嬷就把镯子捧上来了。
一模一样的粉色镯子,和村秀身上搜出来的正好成了一对。
四阿哥并没怎么看那镯子,倒是盯着李侧福晋看了一瞬,目光又冰冷地扫过福晋。
李侧福晋咽了一口唾沫,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攥紧了袖子里的手指。
福晋也抬起手,用帕子擦了擦鬓角并不存在的汗珠,低低咳嗽了一声。
四阿哥缓步绕过嬷嬷们,走到村秀与雅诗面前,声音沉闷中透着厌恶:“背主之奴,杖毙。”
雅诗“咚”地一下头摔到了地上。
她整个人已经晕过去了。
空气中弥漫起了难闻的味道——她已经吓得失禁了。
村秀倒还算镇定,只是转过身,对着边格格用力磕了三个头,再抬起脸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是一片血色。
她怆然一笑:“小姐,您教导过奴才无数次,是奴才猪油蒙了心,始终没能听进去,才会有今天的下场,奴才对您不住,奴才下辈子做牛做马,再伺候小姐您了!”
边格格动了动嘴唇,终究是冲着村秀伸出了手。
她想说话,却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
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
沁秋斋的院子里,有桂花树,有蔷薇花——若是春夏秋三季,泛起的总是甜蜜芬芳的香气。
这还是第一次,这里的空气中充满了浓稠的血腥味。
墩墩被吓得把小脑袋扎在了花丛里,颤抖着毛茸茸的小屁股,一眼也不敢回头看,只是嗷呜嗷呜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