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附近的行宫实在太近,没什么值得流连之处,第二天一早,大队人马就上路了。
钮祜禄那里没有等到任何动静和反馈,她也并不泄气。
区区一碗姜汤算什么?不过是个试探罢了。
四阿哥看不上不出奇,要是看得上了才是怪了呢。
再说了,照着四阿哥对顾侧福晋这一份心来瞧,就知道四阿哥是个有长性的。
想要能在四阿哥这种男人心里留下一席之地,那就得小火慢慢熬——不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至少,急功近利是肯定行不通的。
而且,这一次出巡,除了伺候的婢女以外,四阿哥身边带着的女人也就只有她钮祜禄氏一个,再加上福晋的看重……
苏培盛也不是傻的,他或许不买钮祜禄氏的账,却不敢不买福晋的账。
……
康熙这一次出巡的路线和上一次差不多,经过三家店、密云县、出古北口,然后进入滦平县。
随后翻过狼山,过山岔口、刘家营,一路沿着兴州河进入丰宁境内。
这时候就到了千佛寺了。
按照康熙以往的习惯,在此地肯定会停留上一阵子,之后才是往东北方向转弯——东渡滦河之后,会到西道营,沿着伊马图河背上。
等到那时候,也就靠木兰围场十分近了。
说实话——这一次塞外巡幸,康熙出发的时间实在是有些迟了,再加上路上耗费的天数,等到了塞外,风光也不如前一阵子好了。
其实早在去年的时候,康熙也不是没想过来塞外。
只不过是怕触动了伤怀罢了。
废太子一路沉默地坐在马车中,他虽然被废,但毕竟身份特殊,周围拱卫的侍卫护军还是不少——当然,这些人的作用到底是保护太子,还是监视太子,那就两说了。
十月底,大队人马终于到了托赖营。
过了这里,行进的速度明显放缓了下来,十四阿哥几乎成了八阿哥的小尾巴,整天满嘴八哥八哥的喊着。
他和九阿哥就黏在八阿哥身后,有宴席上的好几次,十四阿哥明明是从四阿哥面前经过,也仿佛熟视无睹一般。
四阿哥当时没说话,倒是八阿哥见状,把十四阿哥叫到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十四阿哥这才过去给四阿哥打了个招呼。
不过,看着神色也是不情不愿的。
八阿哥站在对面,遥遥地对着四阿哥一笑,客气地举起了酒杯——算是代十四阿哥。
九阿哥在旁边,瞧着这一幕,依旧坐在原地,连倨傲的姿势都没有变换。
他笑容里飘着的都是讽刺。
看见九阿哥脸上讽刺的笑意,四阿哥放下酒杯,眼神里阴鸷之意一闪而过,随即归于平静。
……
这一天晚上扎营的时候,四阿哥特地把十三阿哥给喊了过去——营帐里又暖又闷,就地一张矮几,上面已经摆满了菜。
苏培盛这几天很是不巧,到了这一带多少有些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
这样的话,带着一身味道伺候主子,不方便也不恭敬。
倒酒的小太监们在旁边伺候,烤肉香混合着酒香,在营帐里生成了撩人的味道。
一坐下来,四阿哥就把碗给递过来了:“慢点。”
十三阿哥接过酒碗,看都没看,一仰脖子就给喝了下去——塞外的酒,和宫里平时喝惯了不一样,格外的凛冽辛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