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诚拿下高邮城之后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他觉得现在的小日子已经过得不错,心思完全不在渡江上。
而朱英的情况恰恰相反,他是江阴石牌土豪,与老朋友张士诚一样都是盐枭出身横行乡里,天下大乱之后朱英先是起兵接着又受了元廷招抚准备金盆洗手,甚至想法也跟现在的张士诚差不多,认为自己招抚之后做不了一方诸侯也能做个富家翁。
可问题在于这几年朱英积聚有道攒下了不止一座金山银山,江阴乡间几十年经营的财富有一小半归了朱英。
他既然受了招抚,自然就有仇家举报到江阴城里的大人物那里,大人物一眼红祸事就来了,朱英纵然想花钱免灾,可大人物却是步步紧逼条件越来越苛刻甚至到了毫无诚意的地步,走投无路的朱英只能到高邮来哭秦廷。
“老张,你现在日子比我好过,我手上只有两三千兵马不能自保,你手上有几万人马又有高邮这么一座大城,自保应当没问题,但是江东战事告一段落之后,不管谁胜谁负他们首先要解决的还是你们高邮城!”
张士诚觉得朱定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脱脱丞相四十万大军都在高邮城下遭受毁灭性的打击,有这样的前车之鉴谁敢来攻高邮城自取灭亡!
但是他仔细一想又觉得朱定这话确实有些道理,不管谁控制着集庆路金陵,都不会允许高邮城控制在另一个强大的军事集团手里,只要自己还在高邮城,集庆路里的老爷们恐怕夜里会睡不着觉。
朱定继续说道:“就算集庆心有余悸不敢进犯高邮,但是他们肯定会拿下扬州,那到时候怎么办?”
自古以来立都金陵者一定要控制扬州,事实上金陵政权想要稳固就必须控制江陵与扬州,可这就与张士诚金盆洗手的想法起了根本性的冲突。
如果说金陵集庆路与高邮之间还有一点缓冲余地,那么扬州与高邮之间就没有任何缓冲余地,只要扬州控制在金陵之手,高邮的张士诚就只能睡不着觉。
张士诚终于放下了茶杯:“高邮到扬州才百来里地,我原本是准备镇南王、张明鉴、赵君用他们打得都差不多了再出手。”
别看张士诚口口声声都是“大元忠臣”,但他对于近在咫尺诉扬州城却是誓在必得,只不过现在扬州正打得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尸山血海,元廷镇南王、青军张明鉴与滁州红巾的顶头上司赵君用正在扬州地面反复厮杀,张士诚准备等几方兵马杀得精疲力尽再去拿下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