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钟表走到凌晨三点之后,他才停下笔。
他想起女人浑身是汗,头发贴着下颚,唇齿间血液浓郁,背灼烧般的疼痛,每一寸皮肤都在发颤。眼睛像吃人的毒蛇一样看着他,恨不得将他抽筋剥骨的疯样。这种脆弱与狠恶的交织,令他的内心感到触动。
令他兴奋,只有她才能矛盾。
一身恨意的蝴蝶骨。
傲,痛,美,娇,恨
他轻笑一声,然后看着黑色玉石如同黑夜潮水般安静。
她要是彻底疯起来该多好。
他走进房间,私人医生走上去将具体情况交代后便离开了。
这个地方,连医生都不敢多呆。
关向御脱下西装,白色的衬衫一丝不苟,严谨细致。
手腕上的衬衫被挽起来,手掌上的筋骨突出,看起来是野兽披上一张绝佳的人皮斯文与野蛮共存。
他看着床上只穿着一身湿透的白色裙子的女人。
她时而带着残忍凄凉的笑,时而慌张无助的哭咽,在真丝银线的床上隐隐发出声响。手指死死的扣住床单,像是在呼唤他的靠近,不停地呼喊着,呼唤着自己的脆弱与痛苦,然后一滴泪珠流了下来。
嘴角被布塞得多了一丝血。
白皙透亮的膝盖骨上面是青青紫紫,嘴唇泛白。
关向御鬼使神差地竟然坐在了床边,在寂静无声的夜中,他轻轻抬起了女人滚烫的身体。
烫得恐怖。
她的手指血管很细,细得扎了一针都很明显。
方觉夏在梦里像是抓住了什么人,她顺势攀上那冰冷刺骨坚实的身体。
好像很降火。但是依旧醒不过来,那双恐怖的黑手死死的抓住她。
“我们把她关进黑屋子里,然后天天给她讲鬼故事,哈哈哈,吓死她!”
“老公,我把她当狗,把她关进狗笼里,也是为了她好。这小丫头天天骂我,骂得好难听的。”
“我不在的日子,你们要替我好好教训她,”
“觉夏啊,觉夏啊,妈妈把你掐死好不好,掐死了一切都能回到原点。不疼的,很快的”
“她就是一个私生女!她妈贱!她也贱!”
“哈哈哈哈哈,方觉夏,没想到吧,你爱的男人竟然是在利用你。你说这刀一点点割破你的皮肤,让血慢慢流尽我当然不会让你这么轻松的死去,你凭什么拥有这副面孔,你的细嫩的皮肤马上就会血尽而干枯。我要把你的脸割下来。”
“姐姐,你好蠢,我怎么会爱你呢?我怎么会收手呢?世界这么残忍,你太天真。我就是要你的钱,要你的命?我贪婪?谁不贪婪?”
“不要不要”
她紧紧地抓住了关向御的手腕。
泪水一串串像珍珠一样掉,哭得稀里哗啦。沁透了他的衣服,那滚烫的泪水宛如滴落在冰块萧雪上面,一点点融化。他不放过一丝,都看着怀里面烫得惊人的女人。
关向御更好奇了。
他以为她高傲无所畏惧连死都不怕。
不会游泳却那绝处逢生,怕黑暗却拼死也要拉他一起死
结果心里面好像有心事,密密麻麻的令人心碎的过往。
很神秘,很有意思,不是吗?
他嘴角不露声色地上扬。
直到女人嘴里面喊着“段锦霆段锦霆不!段锦霆!”
她的全身心此刻都在叫嚣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