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饱受摧残的野兽一样血顺着生硬的铁锁往下流。他浑身都疼得在发颤,发颤得看起来已经想自残。
密密麻麻的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连嘴唇牙齿都已经被咬出血了。
他的眼神在极致的痛苦中挣扎着,嘴里面在嘶吼着,尽管这样他也不愿意哭一声。
这个男人尽管站着金字塔顶端也活得如此狼狈,令人唏嘘。
他的反应就像五脏六腑骨头都断裂一样,几乎让人崩溃。
在这样的生存情况下,也难怪刀插进他脖子都没有哼一声。
“他平均多少天来一次?”
方觉夏看得心都在颤,对于关向御来说,人间是地狱啊。
“每次下雨天都会这样,他身体里有一种控制性药剂,而一到下雨天这种药剂就会发作。为了防止他自残所以”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关向御,他到底有多疼才会想自残到,将手臂上面的肌肉都磨出血,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的筋他的脖子上面纱布已经被他在疼痛下咬得不堪。
她从没有看见过在严丝密缝的西装下,肌肉上面竟然有密密麻麻如此多的伤疤,这种令人近乎摧残人心智的痛苦让她产生了同情。
“而且,这种药剂让人死不了,只要活着就会一直纠缠着他。”
“你对这个药剂了解多少?”
“我不了解,是第一次发作之后,来别墅的一位检查身体的医生解释的。后来每次发作,少爷就禁止医生检查。”
“为什么?”
管家摇摇头,这也是他心里面想不通的疑问。
“我不了解他的过往,少爷一直很讨厌别人去了解他。上次一个佣人一不小心碰了一下四楼的大门,结果直接被割掉了舌头,挖去了眼睛。”
“那是谁的房间?”
管家顿了一下,吐出了一句话,“关奕合死之前的房间。”
关奕合?
他的养母?
方觉夏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了?
可能是看到了前世死前的自己,那种绝望,那种希望来一个人来解救的绝望她只经历过一次,而这个男人却隔天一下雨就在经历着。
“关向御醒后就说是我偷了你的钥匙,解开脚链后又跑到了四楼。”
雨还一直下着,方觉夏感到闷热。
管家从少爷的口袋里面拿走了钥匙,战战兢兢地打开大门。管家看起来很慌张,他并没有打算进去,相反他看着方觉夏踏进了四楼。
然后就回到了三楼处守着。
女人纤细修长的身影,在空旷的走廊上面。
明明没有人来过?走廊却看起来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走廊很宽,但是好奇怪,整条走廊都是令人难以接受的白色。连一点其他痕迹与颜色都没有。
一眼望去的苍白。
甚至杜绝了外面的景象,用白色的布遮住了,刻意地回避阳光。使得整个走廊安静得恐怖,甚至异常阴冷。
她光着脚走到一个房间面前停住了脚步。
方觉夏吓得瞳孔震颤!
这他妈里面有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不是狗的眼睛,是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近乎呆滞无神的眼睛,那种荒芜人烟寸草不生蔓延着
她一把摸到了自己的裤子里面的刀,深吸一口气,走到了这个大房间的窗户位置。
房间很大。但是很空白,一如既往的白色,连一点别的颜色都没有。
只有几个抽屉柜,地上还是密密麻麻的纸与照片。
房间里有一个人,看起来很恐怖,他好像已经分不清白天与昼夜。用手紧紧地抱住乱糟糟的头发,瞳孔已经麻木,整个人就像临死之际般瞳孔涣散,嘴里面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蹲在那里瑟瑟发抖。
生冷腐朽的气息。
看向方觉夏的时候,她竟然毫无反应。
方觉夏有些疑惑,她在窗户外向里面挥挥手。
那个人还是没有反应。
方觉夏直接开口说了一句话,“你是谁?”
话音刚落。
里面的人出现了剧烈的反应,他站起身来,根本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嘴里面一直呜呜的。
还张开嘴巴,里面没有舌头。
方觉夏惊了!这个人不仅看不见而且还被人割了舌头。
他拿起一只若隐若现的笔在纸上写着。
救我。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你和关向御是什么关系?”
对方迟疑了一会,他貌似也听见了雨声,知道关向御现在不可能在四楼。
于是放心地在纸上写着。
我是他的母亲,他发疯了,他把我关在这里!救我!
“你叫什么名字?”方觉夏不可思议地询问道。
他整个人畏畏缩缩,可以说被折磨得不像一个人,更像一只猴子或者一种动物。如同肌肉萎缩般的人类一样,他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类正常的行为模式。
他又埋下头在纸上写了三个字。
关奕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