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樵打量那怪,只见其白额遮瑞日,吊眼鬼神惊,闪翻银叶甲,反转皂雕弓。
身长丈许,吊睛白额老虎头,目蕴凶光,獠牙阔口,手脚粗壮是人身,浑身银叶甲胄哗哗响,手持金光铲,腰挂皂雕弓。
他见刘樵不答,只打量自己,不由也略微慎重些许,回望过去,只见
駑髻玉冠双丝挽,八卦黄袍两宽风身背三五斩邪剑,胸中妙计定乾坤诚为九天降魔祖,极乐神仙临阵。
那虎头怪看清这模样,不由惊问道“你是天宫派来降我的”
见刘樵依旧不答,掣开金光铲,又道“你可是天庭请来的救兵”
“你可是深山做怪的虎精”刘樵不答,反笑问道。
那怪见刘樵毫无惧色,心下反倒不安稳,自报名号道“某家神幽介士,只在山中修行,不曾出过山显过圣,你是何人”
“那便不会错了,贫道阐教玉枢子,奉圣帝法旨,特来捉你”刘樵依旧笑脸隐隐。
一边使黄庭道术,变个一模身躯站在荆棘后面,本身则架五行遁术“刷”的腾上高空。
隔着十几丈,又有荆棘灌木,那神幽介士只见草丛中那人影貌似晃了晃,倒不曾看清。
神幽介士想着这人恐是天神下界,不如先下手为强,于是取腰间宝雕弓,朝那荆棘丛中人捻弓连射三箭。
“夺夺”连续三次箭矢入肉身响起。
“这般不经打,吾当他有何本事,原来是虚惊一场”神幽介士跳过去一看,那道人胸插羽箭三只,正仰躺在灌木丛中哀嚎。
正松懈间,忽而脊背发寒,神幽介士功行颇高,顾不上其他,忙将手中金光铲朝上一挡。
“铮”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如同霹雳响彻。
却是刘樵真身自半空落下,欲一剑刺其头颅,被神幽介士察觉,用金光铲拨开宝剑。
“好贼道,偷袭某家!”神幽介士一声怒喝,翻转金光铲,如神龙摆尾,照着落地的刘樵便打。
刘樵亦使剑术迎上,纵步连环,并不硬接对方兵器,只以剑术轻灵,飘飘忽忽,时左时右,好似从四面八方朝那怪杀去。
神幽介士凛然不惧,反倒似疯魔般,一出手便使尽全力,狂舞金光铲,劲风向飕飕,左遮右挡,轻松荡开剑光。
一时间,崖前空地上草屑纷起,石走沙飞,烟尘腾腾,二者喊杀呼喝声,兵刃交击声,皆不绝于耳。
剑是仙家掌中珍,铲乃炉中抟炼铁,这个剑如游龙,那一个枪架威似雄枪来剑挡响嗖嗖,一家钢强一家柔。
眨眼二十余合,只打得那沙尘濛濛山临暗,征云惨惨树林愁,满空飞鸟尽缩翅,四野狼虫皆藏头。
这片山岭自辟地开天,少说千年万年,那见得这般仙、魔械斗,一场好杀,鬼怪惊恐,走兽藏头。
约莫又斗了顿饭时间,二者依旧厮杀,刘樵剑术轻,略处三分下风,但神威不曾懈,依旧猛如龙。
那神幽介士用重兵刃,倒累得气喘如牛,汗水蒸腾,虽略处上风,但不曾伤着刘樵分毫,反已手酸腿麻,早晚筋皮力尽。
介士见此不敢再缠斗,虚晃几路法铲,逼退刘樵,便向崖前跑去,想入洞中藏身,恢复体力,还一边喊着“那泼道莫追,待你调匀气,某家吃过晌午,再来打过!”
“汝技穷尔,何处逃窜!”刘樵神威不曾泄,依旧神满气足,何须歇息,纵剑急追。
正奔走的神幽介士见刘樵追来,心中大喜,连忙取雕弓,囊中抽羽箭,捻弓回首,便是三箭齐发“铮”一声霹雳弦惊。
之前是没看清,所以射中刘樵化身,这次却是看得清晰,遂回首三箭齐发,要取刘樵性命。
刘樵一惊,确实不曾料到这怪还有这种回身左右开弓的本领,却也虽惊不慌,忙运口法气,含着灵光吐出。
“扑嗖嗖”烟云变化,即是一张罗网丈来宽,兜头便把三只羽箭裹了,不曾伤身分毫。
刘樵嗤笑道“你还有多少箭矢,一并发来吧!”
神幽介士没想到刘樵还有这种操作,也不敢回头应答,借机直朝崖底奔去,想钻入洞中。
然而到了崖前,才想起那洞口被刘樵使法封得死死的,一点缝隙也无,纵然他有云烟遁术,亦无处可入。
刘樵站在丈许开外,含笑道“你无处可逃了,束手就擒,可留全尸”
“呵呵呵,狂妄!”神幽介士阴冷一笑,声音嘶哑低沉。
“昂嗷”仰天一声长啸,震山撼岭,旋即手拍额头,“噗嗤”一声虎头似西瓜炸裂。
刘樵面露戒备之色,瞧那神幽介士模样,可不似要束手自毙,定有古怪。
果然,那腔子里,喷出“咕咕”黑气,眨眼间冲霄而起。
“那里跑!”刘樵急忙抽剑纵云,朝那黑烟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