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捕头话音刚落,刘公子上前抓住他的衣襟,他张眉厉目地对柳捕头说道:“你是不是狗眼看人低?告诉你,本公子就是贵客。”说罢,他将柳捕头向前一推,让他头前引路去见知府。
柳捕头一副苦瓜相,无奈地将刘公子引入内堂。陈知府见柳捕头没有得到自己的允许,就擅自闯了进来。他正要爆发雷霆之怒的时候,看到了柳捕头身后的刘公子。陈知府立刻变的和颜悦色起来,他询问了刘公子的来意后,示意他在堂外稍等,转身他又走入内堂,向里面一位身着黑衣的人俯耳密语了几句。
陈知府将刘公子请进了内堂,又命令柳捕头看管好人犯,柳捕头点头允诺,押着赵卓龙出去了。刘公子细细端详黑衣人的相貌,其人长的鹰眉倒竖,狼眼环睁,
细挑的一字眉淡漠如烟,惨白的蛾脸毫无生气,整个人看起来犹如冰冷的石雕。
黑衣人看到刘公子注视自己,他的头机械地扭转了一下,深邃的眼神之中透射出一道寒光。刘公子与他目光相接,顿时感到了脊背阵阵发凉。黑衣人犀利的眼神仿佛直入他的身体,窥探他的内心。刘公子嘴角微蹙,脸上挤出一丝惨笑。黑衣人双臂向怀中一拢,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只在须臾之间,刘公子便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抹了抹额头渗出的汗滴,默不作声的闪到了一旁。陈知府交办了差事后,迈着轻盈的脚步回到了内堂,
他见屋内鸦雀无声,立时面带微笑地说道:“刘公子,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眼前的这位大人。”
刘公子跟着陈知府来到黑衣人的面前,陈知府为其引荐道:“这位就是九千岁的爱将,锦衣卫副指使曹钦程大人。”刘公子不停地点头哈腰,陈知府从旁对曹钦程极尽阿谀逢迎之词。然而不论二人如何恭维巴结,曹钦程的面部表情依然如故。曹钦程的狂傲,让二人陷入尴尬的境地,他们不知道找出什么话题,打破此刻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之后,曹钦程又慢慢地睁眼,他用生硬的口吻说道:“陈知府,我让你查访的人,你要细细给我留意。发现他的踪迹之后,立刻向我禀告。”陈知府不停地点着头。曹钦程撇了他一眼,正要转身离去。刘公子不知哪里来的胆量,他冲着曹钦程的背影喊了一声。
曹钦程驻足回望,刘公子再次见到他那张峻冷的面孔时,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这次曹钦程首先开口,他的嘴里冷冷地蹦出三个字“什么事?”
刘公子陪着笑脸,用谄谀的话语告诉曹钦程,如果有什么需要他效劳的地方,可以尽管开口。曹钦程漠然的点了点头,他告诉刘公子,自己正在寻找一个名叫赵卓龙的人。
“赵卓龙?”刘公子的脸上现出惊愕之态,曹钦程见他听到“赵卓龙”的名字,反应非常强烈,便向他追问,是否认识此人。
刘公子不敢隐瞒,他把在望江楼门前遭遇老者劫掠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曹钦程讲述了一遍。曹钦程听了之后,得知刘公子已经将人犯押解府衙,他立刻知会陈知府把人犯带到他的面前。
陈知府让柳捕头将人犯带进内堂,曹钦程细看之下,果然是赵卓龙。曹钦程拍桌砸案,厉声叱问赵卓龙。赵卓龙双膝跪地,面对怒不可遏的曹钦程,他心中的慌惧与委屈交叠一起,声竭力弱的语气将巨鲸帮的变故如实地讲了出来。
曹钦程大骂赵卓龙愚蠢,他的怒火并没有因为滔滔不绝的恶语而减弱,色厉内荏的赵卓龙,徒增他的懊恼。他让陈知府将赵卓龙打入大牢,按律法严查究办。
柳捕头将赵卓龙押走之后,曹钦程顺手将桌案上的茶杯掷了个粉碎。他恶狠狠地说道:“马万里这个贼首真是阴魂不散,上次在太湖让他侥幸脱逃,如今公然与本使作对,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我此番必当亲赴太湖围剿,将马万里于三杨存义,缢死然后枭首,方泄我心头之恨。”
“正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曹钦程又要派军围剿巨鲸帮,刚刚死里逃生的杨存义,又要经历一场劫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