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大汉狰狞双目,纵身一跃跳到了刘杰的船上,小旗和兵士各持挠钩弩箭齐向光头大汉杀来。大汉恫吓一声狮吼慑心魄,雷动震九霄。
兵士吓得连连后退,大汉抢步在身,一手抓住一个,把他们甩入了湖里。千户在舱内听得真切,抽刀转身迎了出去,他见光头大汉在官船上肆无忌惮、横冲直撞,不由得怒从心起。
他冲着光头大汉大喝一声:“呔!哪里来的贼人,敢在官船上撒野。”
光头大汉瞠张豹子目、怒开金狮口,他见千户瘦干如猴,拿着一把似乎比他身体还要重的雁翎大刀,指着他放声讥笑起来。
千户火窜眉梢,他左脚向前虚探一步,屈身弓腰势如灵猫。手中刀横面朝着光头大汉的脑袋削去。大汉八步虚合、意透双拳,横身移位躲过千户的缠头刀,双臂顺势向下一推,使了一招旱地撑船。双掌翻飞浑如虬龙汲水一般,千户刀刃回转,势沉力浑,一股强劲的风声在光头大汉的脖颈上呼啸。
光头大汉俯腰使了一招潭桥掩月,千户刀法走空。大汉借力用力,右手变掌为爪,紧紧扼住千户擎刀的手腕,左拳向他的胸口打去。千户举拳还迎,他哪里知道光头大汉拳乃虚招,脚却是实劲。
眨眼之间,光头大汉灵蛇转身,已然闪到千户的背后。他扬起一脚,势如泰山压顶,疾似惊涛拍岸。千户避让不及,也被光头大汉踹到了湖里。
陡然间满船的兵卒甲士悉数葬身鱼腹,刘杰可不是什么初生牛犊,更与将门虎子毫不相干。此时他的脸上苍白如纸,浑身惊悸犹似过电,在惊慌失措之上,他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舱内。
光头大汉凶神恶煞般地闯了进来,伸手一把将他提拎进来,他哈哈大笑,迈着得意的方步回到了蓬船里。刘杰四肢被捆扎得结实,光头大汉神情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喝令喽啰们放火烧船,擂鼓奏凯,掉转船身回来到了巨鲸帮。
箫鼓声令马万里大吃一惊,他让侍立一旁的喽啰出寨探查,喽啰奔回堂外一看,一排蓬船破浪而来,船头上旗幡招展,光头大汉伫立船首向水寨做出一个交叉的手势。
喽啰转身又奔回了寨里,他向马万里回禀道:“帮主,适才锣鼓声是刘四爷的船。”
马万里冲着他摆了摆手,喽啰闪到了一旁。他喝的酒酣意阑时,只听外面传来一阵粗犷的笑声,马万里和于三寻声而视,却是光头大汉押着刘杰闯了进来。他将刘杰带到堂口正中,用铁钳一样的手在他的肩膀上狠狠按下,刘杰一声惨叫,双膝跪倒在地。
于三指着连滚带爬的刘杰,向光头大汉问道:“刘熊,你抓来的是什么人?”
刘熊瓮声瓮气地回答道:“三哥,这是围剿咱们的官军,我带人巡湖的时候,见他们在湖上徘徊,可能是等待着后续大军接应,我趁他们立足未稳之际,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其余的官军都被我踢入湖里喂鱼了,留下个活口,三哥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
于三见被绑缚之人细皮嫩脸,全无戎征兵将风餐露宿的沧桑之感,他的眼神茫然无助,也没有一个将军应有的坚毅果敢。于三心下好生奇怪,他喝问刘杰道:“你叫什么名字?现居何职?”
刘杰翻动白眼,像失了三魂七魄一样仰头呆望,于三的话全成了耳旁风。刘熊见刘杰毫无反应,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他厉声呵斥道:“到了这里还嚣张,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番。”说罢,照着刘杰的后背又踢了一脚。刘杰自小娇生惯养,哪里起受过这般屈辱,他在堂下哭爹喊娘,哀戚之声令人肝肠寸断。
马万里见好端端的一个人,瞬间遍体鳞伤,他虽然是草莽绿林,却也是有情有义。他冲着刘熊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自己有话要问。
刘熊冲着马万里抱了抱拳,一脸不悦地带着喽啰们出去了。临走时,他冲着身旁的亲随使了个眼色,喽啰心领神会,站在门旁窥听消息。
于三又细瞧了刘杰,怎么都不似一个经历战阵的将军,他对刘杰说道:“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待我详加证实之后,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
刘杰听了磕头如捣蒜,于三端过一杯酒让他压惊。刘杰用颤抖的手接过酒杯后,一饮而尽。酒精暂时平复了他紧张慌乱的心绪,刘杰将这次征剿太湖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于三。
在交谈之中,于三听说刘杰的父亲是兵部刘尚书,他便追问了一问:“你的父亲可是刘天和”刘杰点了点头。于三听了之后,俯身便向刘杰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