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起葫芦起了瓢,新科状元庄际昌街市偶遇陈子状,二人酒楼把酒畅谈,庄际昌得知陈子状因为在修史馆揭魏忠贤的罪行,家遭大火,流落街头。
看到故友落魄凄凉的惨景,庄际昌誓要为陈子状讨个公道。然而倚权傍势、为虎作伥的恶人甚多,知府刘诏派了赵捕头前来缉捕陈子状,被庄际昌出言喝退。
庄际昌不畏魏忠贤打击,一连番的与其作对,令魏忠贤怀恨不已。老贼将手中的白瓷碗掼的粉碎,恶狠狠地对许显纯说道:“庄际昌如此的不识抬举,找个机会收拾了他。”许显纯唯唯诺诺,向魏忠贤施了一礼后退出了东厂。
然而此时魏忠贤一门心思要对付的人,并不是庄际昌,而是翰林院学士赵秉忠。当年杨涟下狱,许显纯三木大刑轮番上阵,也没有问出二十条罪疏出自何人之手。伴随着杨涟的死,这件事情似乎成了悬案,所谓斩草除根,没有找到拟状之人,魏忠贤感到身上芒刺在背。
所以经年历月,他派人多方查缉,终于有了些眉目。
一个云高孤月的夜晚,赵秉忠正在书房之中整理书稿,却听窗外白杨树传来沙沙之声。杨树自会声,赵秉忠并未在意,而是继续伏案奋笔疾书。此时一个黑衣人攀檐卧梁,朝着书房窥望。
书信写好之后,赵秉忠唤来管家孙胜,他神情凝重地孙胜说道:“你现在从角门出去,将密信交给御史邱兆麟邱大人。记住,千万不能让此信落入歹人的手中。”
看到赵秉忠忧心忡忡的样子,孙胜的心中百感交集,情切之下不免老泪纵横。他对赵秉忠说道:“老爷,您放心,信在人在,信毁人亡。我孙胜绝不会辜负您的嘱托。”
赵秉忠冲着孙胜挥了挥手,孙胜夤夜骑乘一匹快马,直奔御史府而去。先前窥探的黑衣人,见孙胜出去了,立刻施展轻功前去堵截。孙胜勒马回缰,对前面的黑衣人厉声喝道:“大胆贼人,竟敢拦截翰林学士家的车马,难道你的眼中没有王法了吗?”
黑衣人曲臂弯肘,仰天大笑几声道:“一个小小的奴才,也敢口出大言。识相的把密信留下,大爷我还能留你个全尸。”孙胜暗暗思忖,何以歹人的消息如此灵通?他刚刚踏出府门,就在半路遭到了截杀。
见孙胜沉吟不语,黑衣人的脸上立现愤怒的神情,他手持雁翎刀,指着孙胜说道:“老东西,你还在犹豫什么?赶快把密信交给我。”
孙胜对黑衣人说道:“你想要密信可以,但你要放我一条生路。”黑衣人贼眼乱转,当即点了点头。孙胜趁着他疏忽大意的时候,从怀中扔出一个小布包,对黑衣人说道:“密信在此,你拿好了。”黑衣人腾身纵跃,接住了布包。孙胜快马加鞭,趁着一轮皎月的银光,绝尘而去。
黑衣人打开布包,哪里是什么密信,却是一把夜壶。臭不可挡的气味令他恼怒成怒,随即又是施展蜻蜓三点水,对孙胜穷追不舍。匹马嘶风、龙驹入海,孙胜一路疾行,只感到树影在眼前穿掠而过,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奔出了三十多里的路程。
失了行止,孙胜的心情和眼前的无尽黑暗一样的茫然,这时他拒马回望,想找人打探一下,这里什么是地方?可是四下一片静谧,只有时而响彻的风声陪伴他的左右。孙胜惊慌失措,信马游缰的慢慢前行。
此时黑衣人风驰电掣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孙胜掉转马头,欲要逃走。黑衣人哪里肯放,他双脚一踮使了一招鹞子翔云,一掌将孙胜打落马下。
孙胜摔得鼻青脸肿,左腿在跌落马背时被摔断。锥心刺骨的疼痛令他的额头现出大颗的汗滴。黑衣人亦步亦趋,将孙胜逼到一个漆黑的角落,他恶语相加地对孙胜说道:“老东西,你竟敢戏耍于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说罢,扬起一刀将孙胜毙于刀下。
接着黑衣人在孙胜的身上不停地搜寻,背包行囊、衣服鞋袜,里里外外全都翻了个遍,可是根本没有密信的踪影。黑衣人不禁情绪焦躁起来。
这时巡更人打着梆子、提着灯笼向这边走来,一看前面人影晃动,
墙下还倒伏着一个苍髯老者。巡更人顿时吓得手足无措,他急忙回身口里不停地大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