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法相轻功高绝,他浮光掠影一般,从寺中闪纵而出,众军士只感到一道魅影,继而四周万籁俱寂。王平封阻山路,也没有看到法相的身影。
邹潍涟得到军士的回禀,马上放出讯息,让王平沿着山道搜寻。灯笼火把之下,确然现一些蛛丝马迹。星点血迹、伏倒的草丛,王平对众军士说道:“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找出恶僧的藏匿之处。”
邹潍涟布置虽然是巧妙得当,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法相武功深厚,耳聪目明,窸窸窣窣的风吹草动之声,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
他听音辩形,飞身一纵上了高柳。
法相悄然窥探下面的动静,不久之后,军士火把长龙,向这边搜寻而来。王平摸了摸草丛,尚有一丝余温,他知道法相刚走不久,命军士各带强弓硬弩,见到法相不必客气。
这一路寻找,不知不觉间,王平已经带着军士来到了吕四藏身的山脚之下。山上依稀烛火闪动,实则不然,这是吕四也在以火把向法相报讯,然而他这一挥手,却暴露了自己的行藏。
“王将军快看,山上有人摇动火把。”王平指挥众军把守山道,自己率众上山一探究竟。王平放轻脚步,一马当先,上到山上之后,却见一人身被鱼鳞甲,贼头贼脑地不时扭头回望。
目光相接,吕四和王平俱是面带惊愕。不过二人很快恢复平静,吕四对王平说道:“王将军,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我与你素日并无嫌隙,望将军念在咱们同在沙场的份上,对我网开一面。”
此言一出,王平厉声喝骂吕四厚颜无耻,想要走脱,简直是做梦讨老婆想的美。话不投机半句多,吕四见王平不肯相让,他弓身挎腰、抢前一步、双掌平推而出,一招铁牛犁地,猛打中军前腹。
王平没想到吕四出拳如此的迅猛凌厉,他在猝不及防之下,实实中了一拳。随即吕四乌龙摆尾,旋风腿向王平的右肩踢了一脚。王平踉跄蹒跚,摔倒在地。吕四趁机就要脱逃,却不想王平使了招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双臂狠狠拢住吕四。
吕四怪叫一声,恶狠上翻,连踢了王平几脚。不过王平如老树盘根、苍松立韧,雷打不动的抓住吕四。这时弓弩手也赶山上来,他们箭如疾雨,吕四身中数箭,瞬间成了个刺猬。
王平忍痛擒住吕四,将他五花大绑之后,押回水师营寨。吕四归案之后,邹潍涟擂鼓聚将,安排夜审。众将见到吕四,俱各摩拳擦掌、环眼睚眦,吕四色厉内荏,一扫往日的嚣张跋扈。他磕头如捣蒜,哀求邹潍涟放他一马。
邹潍涟端坐虎账帅案,口若悬河、威风凛凛地厉声痛斥吕四。吕四吓得膝瘫软如泥,脸上茫茫然不知所措。众将气恼之余,纷纷上前请求邹潍涟斩了此贼。
邹潍涟知道吕四近日与恶僧法相勾结,所以他要顺藤摸瓜揪住法相。可是吕四对于法相的行踪却是一无所知,他告诉邹潍涟,山中的茅屋还是法相自己找上门的。
见吕四一脸的惊慌失措,邹潍涟细细思量,他认为以吕四的贪生怕死,为了保住自己的命,绝不会有丝毫的隐瞒。然而纵虎归山,只捉到吕四,再想擒住法相,势必要费一番周折了。
邹潍涟无从得知法相的落脚之处,眼下吕四这个恶贼的罪行,就要迟早定谳。他命王平搜查吕四的衣襟,从怀中掏出虎头令和书信一封。
邹潍涟展阅一看,拍案大怒,他指着吕四说道:“你这恶贼,勾结倭寇,残害百姓,此信写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吕四魂飞魄散,此是他已经是六神无主,口中机械地重复着讨饶的话。邹潍涟让王平记录吕四的罪行之后,让他签供画押。吕四口吐泡沫,手上已经索然无力。王四抓起他的手指,在供状之下画了押。
接着邹潍涟喝令刀斧手,将吕四推出辕门斩。除却恶贼之后,邹潍涟对众将说道:“众将听令,今后各司其职、做好水寨巡查,倘若让倭寇偷过海防,一律军法处置。”
众将士气高昂,徐海闻听邹潍涟斩了吕四,吓得屁滚尿流,仓皇出逃。邹潍涟加固海防,安抚百姓,倭贼闻风丧胆,再也不敢滋扰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