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便麻烦你们了。”
秦落衡朝三女行礼,便径直进了屋。
他开始收拾起要带之物,望着堆了整整一案的竹简,他几乎没有任何有意,将学室抄下的各类律令,全部放入到了书箧。
而后叮嘱了几句,便背着书箧离去了。
走的很是洒脱。
望着秦落衡离去的声音,赵檀问薄姝道:“良人这是要去何处?为何不带上我们?良人是嫌弃我们吗?”
薄姝把两女的手拉在一起。
笑着道:
“你们不要多心,良人若真是嫌弃,就不会告诉我们了,他要去的地方,我倒是知道,不过不适合我们前去,良人近来的确遭遇了不少事情,他想一个人静静,并没什么出奇的。”
稍作解释,薄姝便回了屋。
赵檀和管娥站在院中,看着已无人影的里巷,对视一眼,也是跟着回了屋。
在秦落衡背着书箧去骊山的时候,嬴政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并没什么异样,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处理起了政务。
日落时分。
嬴政终于从连篇案牍挣脱出来。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稍作休息,喝了一碗热汤,稍微恢复了一下体力,便着手开始处理前段时间搁置的事。
谶语!
他朝殿外喊道:
“来人。”
“去把御史戚鳃叫来。”
当即就有宦官朝宫外快速跑去。
嬴政起身,负手望向天空,目光闪过一抹冷色。
他其实早就想处理谶语一事。
只是谶语之事爆发在仲春,那一月里,咸阳发生了很多事,人心浮动,为了不引起更大祸患,他有意把这事压下了,人心稍定,就又遇上秦落衡接连闯祸,这让他不得不先去处理秦落衡的事,因而谶语一事是一拖再拖。
但现在。
该到了解决的时候。
嬴政负手而立。
冷声道:
“仲春动,惊蛰起?”
“眼下已是季春,朕倒想看看,你们这些惊蛰,还能不能继续鼓噪祸事!”
“朕也想看看,在当下平静的咸阳,还暗藏着多少暗流。”
嬴政站在凭栏处,目光朝城中扫去。
入眼,依稀能看到城中明灭可见的烛火,一闪一闪,但又飞快的隐于暗处,让人判断不出烛火来自何处。
此时。
戚鳃正疾步朝咸阳赶去。
在临近皇城时,他只能抬头仰望这片宫殿群,大秦的皇宫位于咸阳高处,越往城中走,越会觉得地势在不断拔高,等戚鳃到达咸阳宫外时,只感觉到沉重压力压在了心头。
咸阳地势北高南低,地理上的居高临下,也象征着王权的至高无上,当年商鞅下令选址,正是看中的这一点,因而咸阳的宫殿群无一不修在高处。
不仅如此,咸阳皇城的每一座宫殿,无一不坐落在高耸的夯土台基上,有着令人震撼的四阿五脊。
越靠近权利中心,宫殿越高,咸阳宫则位于最高。
站在殿下,想一窥宫殿,只能费力的抬头仰望,而且即便是抬头仰望,也只能一窥咸阳宫的一隅,不能得见全貌。
戚鳃已到了咸阳宫门口。
他额头有汗。
不知是一路趋走冒出的热汗,还是心虚所至的冷汗。
嬴政此时已回到了殿内。
戚鳃进殿。
躬身道:
“臣戚鳃参见陛下。”
嬴政漠然的扫了戚鳃一样,声音冰冷道:“朕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戚鳃凝声道:
“回陛下。”
“臣已完全查清楚了。”
“仲春之月城中爆发的谶语之事,咸阳上下有不少官吏参与,其中制造谶语的为博士学宫的两名博士。”
“这两人分别是羊子和高堂生。”
“他们借助门下学子,在城中大肆传播谶语,除此之外,不少原六国贵族和部分官吏都有参与,这才致使这些谶语越传越广,而且迟迟控制不住。”
“请陛下明鉴。”
说完。
戚鳃呈上了一份奏疏。
这是一份用羊皮纸书写的奏疏。
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着参与其中的官吏和原六国贵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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