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酒吞童子真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太阴的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她真的不该听晴明的话带贺茂沙罗过来的。接下来的事,太阴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可她没想到晴墨居然发了这么大的火,当然酒吞童子也没想到。
安倍晴墨闻言,一语不发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她冷着一张脸,就这么一步步地向贺茂沙罗走近。她手中就抱着那个白玉瓷瓶,太阴当时也是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不然以太阴的速度说不定就能制止了。
而酒吞童子嘛,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个看戏的。他不会管安倍晴墨想干什么,当然他也管不着。安倍晴墨在离贺茂沙罗还有三五步的地方,一把将瓷瓶扔在了贺茂沙罗的脚下。那东西脆弱的紧,哪里禁得起安倍晴墨这么一摔啊。
只听见“啪”地一声,精美的瓷瓶就在地上炸开了花。贺茂沙罗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情况啊,事情就在她的眼前发生,她感觉那碎裂声就跟惊雷一般吓人,当场她就被吓得惊叫了一声。
这动静真的忒吓人,十二神将耳力好,这声音就连安倍晴明也惊动了。他们几个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就听见了安倍晴墨威胁贺茂沙罗的一番话:“看清楚了吗?白玉瓷瓶是这个下场!再有下次,你,也会是这样一个下场!”
美貌与眼泪都是女人的武器,而贺茂沙罗拥有的这些什么也不是。“不要妄想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的同情,我不是晴明,我也不会像晴明一样被你的这些柔弱收买!”安倍晴墨从来不会心软,尤其是对着这个名为贺茂沙罗的女人。
她今日所言的这一席话也绝不会只是说说而已,贺茂沙罗若是不信大可以来试试。晴明尽管尝试保护贺茂沙罗,她就是死也绝对会拖着贺茂沙罗一起,晴明若想阻止……哼,那好,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她想要的只是与晴明相伴,如果连他都站在了另外一边,那她无话可说自然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极端。这是酒吞童子认识她以来,她给他留下的最深的印象。为了安倍晴明她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她既可以为他变得善良也可以为他堕入地狱,只要安倍晴明从来不放弃她她就还有救。
虽然安倍晴明在走进来的一瞬间很生气,但他不可能对晴墨说什么重话。她连她最喜欢的一只瓷瓶都摔了,他还能说什么。“这是你最喜欢的瓷瓶。”
“我不在乎。”如果要用这种方式才能明确地表达出她对贺茂沙罗的厌恶,那她不介意牺牲自己喜欢的东西。世界上喜欢的东西那么多,不是离了这个就不能生活。她喜欢晴明,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得为了他而忍让。
我爱你,可是你永远都无法改变真正的我。如果你不在意我,那我凭什么要为了你委曲求全呢?就算你在意我,我的忍让也是建立在经我判断无害的基础上。
爱是自私的,我可没法看着你为了别人向我示弱。做你自己,这是唯一能让我不那么伤心的借口。只要你是为了你自己,我再痛苦也能忍受下去。你懂吗?
不要表现得太在意某一样东西,嫉妒会使人成魔的。当我再也无法辨别对错,你觉得我还会在意后果吗?
愿与君共勉。
五百年之后变本加厉的我,另一个同你相反的他还能承受得起吗?
放下手中的长弓,酒吞童子来到了安倍晴墨的书架前。他背着手在书架前走来走去,一排一排地扫过这些书卷的名目。都是一些再熟悉不过的摆设,这些书卷的摆放的位置他都已经看过了千十百遍。而那个丫头又从来不改变这些顺序,他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说现在有某个地方缺了一本书他都能说出那个书的名称来。你看,这不是说什么来什么吗?他才刚这么想完就发现第二排从左到右数过来的第三格中的第十本书不见了,那本书的名称叫做《神话纪事》。
要么它是被那位神明带走了,要么它就一定落在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酒吞童子开始在房间里搜索了起来,为什么那位神明要动那本书?是那上面预示了他的身份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
终于酒吞童子在安倍晴墨的案几与地毯交界的地方找到了一本大摊开的书。他并没有立刻将书合上检查名称是否是他要找的那一个,而是就着书卷大摊开的样子查看了起来。
“天照命?”这摊开的一页上正好在讲述天照命的事迹,可酒吞童子觉得那个神明应该不会是天照命。天照命他小时候在伊吹山是见过的,一个如太阳一般耀眼的女性神明。只要见过一次她的容颜,就很难将她忘记。
而带走安倍晴墨的那个神明,行事作风都跟天照命不同。而且看这一页尾端的位置,明显有一道新鲜的折痕。这个神明是对天照命有意见还是因为他认识天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