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抬起头,望着花易寒所在的方向,望着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轻轻开口道:
“徒儿,为师今日再给你们上最后一课。”
“千年的剑宗,是一剑半个天下的剑宗。”
声音回荡在了天地之间。
那是斩仙剑气,裹挟着王道剑气的磅礴好大,饱含着仙道剑气的盛开繁华。
浩浩荡荡的剑气冲天而起,宛若一条剑气长河,这一条剑气长河之上,绽放满了莲花,宛若银河落九天。
苏北满头的墨发向后四散而开,赤着的身子上,粘连着的血色碎布肆意飘起,他的脸庞是那么平静。
“是......天下剑宗。”
这一剑,天地色变。
风起云涌,层层生莲。
乃至后来再也不见剑身,也见不到施展这一剑的苏北,整个南都唯剩下了压倒的剑气横生四溢,浩大而沛然。
这一剑,斩碎了半个南都。
片刻无声。
一条血染的路出现在了苏北的面前,这一条路上是这般的死寂,一直通向苍穹之上的南皇。
天地悲泣。
......
整个南国都感受到了这一场震颤。
山路之上,无数流窜的宗门弟子神色惊慌地朝着南都的方向望去,那里的天幕好似裂开了一个窟窿。
熊熊的火焰在天上燃烧,如同晚霞一般,将整个世界都映成了红色。
一名在奔波中的宗门的长老神色凝重地开口道:
“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太阳碎了?”
“是谁还在战斗?”
有刚从南都的方向逃蹿出来的弟子神色复杂地开口道:
“是剑宗的苏长老。”
“......”
话音落下后,所有人皆是陷入了沉寂,没有人出声,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修士突然抬起头询问道:
“还有谁留在那儿?”
一名修士张了张嘴,终于开口说道:
“儒圣。”
“还有呢?”
“苏长老。”
“还有呢?”
“......”
那个人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突然,一名身穿剑衫的修士一把抓起了那个人的脖子,眸子瞪得大大的,大吼道:
“你说谁在那儿?”
那名修士一脸懵地看着眼前的几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儒圣和苏长老......”
“哪个苏长老?”
“剑宗的苏长老。”
墨行简一把推开面前的人,整个人失魂落魄地望着远处的那一道苍穹,面容呆滞,目如铜铃:
“师弟没有死......”
站在身后的君无邪神情已经恍忽了,他转过掉过头就要朝着南都的方向走去。
“站住,老六,你去哪?”
席青衣怒吼一声开口道。
“二师兄,五师兄没有死,大师姐也在那儿......”
“所以你要过去送死?你这点实力过去能做什么?”
君无邪呆呆地眨巴着眼睛,许久之后,低声开口道:
“至少,我的心不会那么愧疚吧......他们也需要个人收尸吧。”
“师兄,告诉老头子,弟子不孝。”
说罢,对着剑宗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转身便走。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紧接着重伤的玉邪也是握紧了拳头,跪在地面之上望着雪州的方向,抿了抿嘴唇:
“渡劫之上的战斗师弟修为尚浅,无能为力,但至少能阻拦元婴化神的煞修一二......”
说罢,转身而去。
席青衣气的双手发抖,很快,跟在他身边的所有剑宗长老皆是带着门下弟子远去了。
“行简,为兄以为你最为稳重!”
“怎么也可以意气行事?”
墨行简缓缓地起身,对着席青衣开口道:
“二师兄,我剑宗传承不可灭。”
“我剑宗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原地。
只剩下了席青衣一人呆呆地望着已经远去的几人,愣愣地望着远处的那破了漏洞的苍穹。
一些逃窜的修士望着那一道赤红的苍穹裂痕,终于,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吐了一口吐沫:
“总归都要死,宗门都已经没了,老子独活还有什么意思?”
“我呸!”
一名名修士,消失在了原地。
朝着南都的方向奔去。
......
道宗。
昏黄的光洒满了大地之上。
一副剑拔弩张模样的大殿之上,鱼红袖静静地盘坐在地面之上,望着自己面前的老者。
她的身侧坐满了道宗尚存的长老,所有人皆是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名老者,其中一名长老腰间的玉佩不断地闪动着光芒,他连忙是拿起了玉佩。
听到其内传来的消息的下一刻,他整个人便是呆住了。
“发生了什么?”
有道宗的长老眼神凝重地望着他。
“童修长老来信说......有数万的煞修去了南都。”
“南都还剩多少人?”
“两......个。”
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地瞪大了眸子,皆是看着上座的那名老者。
鱼红袖咬着朱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而表情凝重地看着老者,开口道:
“前辈,圣女已经出动了,我们还有最后的机会。”
“若是这次未能阻止南皇,任由他激活那天道之石,二十一州修士将再没有任何机会......”
“圣女需要支援,至少需要拦住不断朝着南都方向增援的那数万煞修。”
“......”
老者的手碰翻了身侧的那一盏茶水,他静静地看坐下的一众长老,没有出声,沉思了许久,他勐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