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霓气了个半死,只觉得最近万事不顺,在位置上磨蹭了一会儿才下班。原以为电梯不挤了,却遇到小黑。
窦霓都宁愿走楼梯下楼,也不想看见小黑那张得意洋洋的脸。窦霓只觉得小黑昂着下巴,仿佛在对说:看啊,我做出业绩我要升职了。
窦霓心烦的很,一会儿想到小徐的婚礼,一会儿想到奇奇怪怪的高子瑜,一会儿想到哭哭啼啼的妈妈,又想到升职她第一次不想回家。
可越躲,好像越躲不掉。
高子瑜已经发了信息来:快回来,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什锦。
这么快就搬家了?!
窦霓觉得,掉进了高子瑜的阴谋里。
高子瑜解释,房东让他把消息贴网上,正好有人来看,一眼就定下了,说着急今天搬。他想,两人只有一些衣物和小家电,就收回半个月房租,叫了个货运,一车拉了回去。
窦霓在地铁站足足呆了一分钟,看着列车进站,人潮呼啦啦的往上挤,只觉得那道门好似血盆大口,她不应该进去。站台的门开了又关,排队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好心的小哥哥关心窦霓到底走不走,窦霓这才回过神来。
所有的人都认为,结婚生子是人生必经的道路,就像下了班没有别的安排就应该回家,站在站台上不动的人反而成了异类。
异类不是不能站在站台上,却需要经受住各种目光和猜忌的考验。
窦霓总算明白了,即便婚前约定的再好,她也担心和公婆一起生活,公婆会改变态度催生。
如果以前,窦霓可能不会往这方面想,可高子瑜最近行为奇怪,她不得不担心公婆对高子瑜施压,然后高子瑜会对她念叨。
这就像连锁反应,她很难想象那时候,她还能像怼乔秀莲一样对公婆说话吗?
但说到底,现在房子已经转租了,她不回家只能露宿街头,她又能去哪里呢?
高子瑜似乎明白她心中的顾虑,专程到小区门口来接她,告诉她,爸妈知道他们回来一起住高兴坏了,给他房间里的木板床换上了乳胶床垫。
窦霓的心再次紧了起来,心知肚明,高子瑜在说谎。
首先,老两口一直说棕垫好,她过年提议换乳胶床垫的时候,还被劝别铺张浪费。老两口不愿意买乳胶床垫,也不会选,这床垫一定是高子瑜出钱买的。
其次,上午才说搬家,下午忙着搬家,还有空去买床垫么?
高子瑜一口咬定他找工作太忙了,只能让公婆去办。
窦霓没来由的怀疑高子瑜早有心搬回家住,都是计划好的。可窦霓问了两次也没问出真相,却因为高子瑜让公婆去买床垫,又牵出另一番隐忧来。
窦霓气:“他们肯定以为是我挑剔,以后怎么看我?”
高子瑜牵着窦霓往楼上走,说:“有我你怕什么?”
窦霓再不愿意,眼下也无计可施,在楼下买了几样水果提回家去,免得空手进门。
不住电梯公寓了,回家得爬3楼,窦霓走到家门口已经热出一身汗,衣服粘在身上,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束缚的虫子只能蠕动前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高子瑜开了门,大喊:“妈爸,我们回来了。”
窦霓只得跟了进去。
婆婆王惠真围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招呼:“哎呀呀,回来就回来,还买东西做什么。”
公公老高正在看电视,把沙发正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回来就好,快坐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