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抓起桌上一把龙文币,恨恨地攥在手中,由于过分用力,指节间有些发白,望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夜色,心中升起一股惊惧之情,转瞬间这种惊惧之情又变成了悔恨之意。
她明显低估了东方明的来历与身份,今晚的事应该早点通知老板的,可在她心里,总觉得长春苑那个不到二十岁的老板还很稚嫩,又是刚刚接手不久,所以才自作主张,没想到惹了一位瘟神。
这时,榻上的桃花忽然翻了个身,悠悠醒来,伸手掩唇,打了个呵欠,看来这一觉睡的不错。
看着桃花,文怡心中一阵怒意上涌,反手一掌便往她的脸上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桃花的脸上脆生生的挨了一记耳光,她捂着脸颊,茫然而又惊惧地望着文怡,声音微哑问道:“姊姊为何打我?”
文怡咬牙恨声道:“你们这些个没用的小蹄子!让你们来套话,结果你睡了大半夜,另外几个不要脸的去风流快活!”
桃花目光在场中众人脸上扫了一遍,又看看桌上的龙文币,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服气地说道:“我是没用,但姊姊也未必就算得上能干,否则怎么会让那个董公子把清凤带走了?这事儿你要怎么向老板交代?”
“哼。”文怡盯着桃花那张浓妆艳抹的面容,轻蔑地说道:“不要以为陪老板睡过,你就敢在我面前放肆,咱们开门做生意,当然不能在这苑里与客人起冲突,等会儿我自然有解决的办法。”
这两个女子都是长春苑的当红人物,此刻说起话来针尖对麦芒,彼此互不相让,身后的打手和姑娘们赶紧退了出去,生怕引火上身。
稍停片刻后,桃花讥讽地笑道:“我劝姊姊不要再自作主张了,老板前些天还让你们最近安份些,少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事儿我看凭你是兜不住的,还是早点通知老板才是。”
文怡本来是想赶紧通知老板,可被桃花不阴不阳的话语一激,无名火顿起,理智渐失,怎么也不肯在桃花面前丢这个面子,再想到自己老板的家世背景,顿时又来了信心,寒声说道:“我兜不住?凭我文怡在长安城混了这些年,我倒要看看那小子是什么东西变的!就算他是凤子龙孙,我也扒他一层皮下来!”
桃花挨了她一巴掌,此时也正在气头上,闻言冷笑道:“姊姊想必是知道老板那些个朋友今夜都在咱们苑中。那几个公子平素都是姊姊的恩客,想来交股之时也有那千般情好,万种恩爱,小妹正好看看姊姊有什么手段,能让他们出面拦下那个姓董的!”
文怡的脸涨的通红,将案上的龙文币一股脑塞进钱袋放入怀中,随后一跺脚,转身而去,只留下一句狠话飘荡在屋里。
“你等着看,敢削我的面子,就没有他们好过的日子,最少也要宰了清凤那个婊子!”
上了安车,离开长春苑,清凤终于确定了这不是在做梦,满眼泪光对东方明和夏侯仁便拜了下去,东方明见不得这种场景,一阵头大,温言安慰了两句,一行两辆马车沿着长春苑前的官道向长安城内驶去。
行了不过五六里,刚远远看见长安城墙,拉车的健马忽然一声长嘶停了下来,东方明掀开马车厚厚的暖帘往前看去,毫不意外地看见一群恶奴打手正执着火把,将官道堵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