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明显也是打盹打迷糊了,被惊醒之后下意识擦了擦口水,然后才缓过神来,顿时脸色一沉,怒道:“刚才何人喧哗?莫非有事要奏。”
柱子后面的几个官员满嘴苦涩,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装模作样道:“启禀陛下,吾等并非有事要奏,而是李白李翰林,似乎想要吟首诗。”
果然当官的都是滑头,最擅长把事情往别人身上推。
然而皇帝却没在意,反而像是颇为期待,道:“莫非李翰林又喝醉了?所以才想当庭吟诗?”
“是是是,陛下法眼无差,猜的一点没错。”几个官员连连点头,顺手就把迷迷瞪瞪的李白拽出来,低声道:“李翰林,老李,陛下喊你呢,让你吟首诗。”
“噫吁嚱,可以!”
李白不愧是李白,喝醉的时候果然牛批,这货似乎忘了自己是在上朝,直接一屁股坐在地方,然后微微仰头望天,抬手做出一个端酒杯的动作。
“噫吁嚱!”
又是一声咏叹调,然后直接开始了。
兰陵美酒郁金香,
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处是他乡。
整座朝堂大殿,瞬间落针可闻。
足足半天过去之后,才听到有人在喉咙里发出咕嘟一声。
被馋的吞咽口水了。
老皇帝似乎也被馋到,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李白,突然问道:“李翰林,你诗中所说的是什么酒?”
可惜咚的一声,李白以头触地,随即鼾声响起,这货分明是醉懵了过去。
不远处的朝班中,张九龄不知为何眼角抽搐,忽然伸手拽了拽武阳郡王,低声道:“真黑啊,姓郭的那小子真黑,还有你家孙女,明显也不是个好丫头。这俩小东西为了宣传美酒,把一个翰林给坑成这样”
武阳郡王昂着头,像是十分不爽的道:“别跟本王说话,老夫现在烦着呢?我自己尚且踟蹰不定,不知道该不该配合那俩小坏蛋。”
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反问张九龄道:“你呢?你有没有收到那边送过来的酒?”
张九龄叹了口气,缓缓伸出一根手指,老脸无奈的道:“老夫身为当朝宰相,而且还是个诗人,所以待遇和李翰林类似,我也收到了美酒一车。”
武阳郡王顿时乐了,嘿嘿道:“原来你也被盯上了,看来跟本王一样倒霉。说说,你这老家伙要做的是什么配合?莫非也是唱白脸,装作家里孙女被人给拐了。”
张九龄苦笑一声,摇摇头道:“老朽倒是不至于搭上孙女,但是老朽要搭上的是一辈子的清誉。为了帮人家卖酒,老朽要写一首劝酒诗。”
武阳郡王眨了眨眼,迷惑道:“这事不丢人吧?毕竟你老张也是个大诗人。比如你以前写的那个那个二月里的春风跟剪刀一样,不知道被谁拿在手里去剪树叶子,啧啧,这诗就很不错,本王听着很爽。”
张九龄瞪他一眼,怒道:“那是贺知章写的不知绿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武阳郡王浑不在意,道:“是吗?那是本王记错了。不过没关系,本王知道你是个大诗人就行。”
张九龄扭过头去,不愿意搭理这个烂人,虽然俩人是一辈子的老搭档,但是张九龄听到他说话就烦。
也就在这时,猛见地上的李白突然抬头,睡眼朦胧之中,又是一声大呼:“噫吁嚱。”
嘶!
满朝文武倒抽一口气冷。
这是喝嗨了又要飙诗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