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天空中突然飘荡起细细的雨丝,小的让人听不到一丝声响,只是让向来干燥的北平城,多了几分湿润。
王府已经开始提前点灯,红色的灯笼一个一个挂起,把细细的雨丝衬的格外绚丽。
自下午时,各家女孩散了后,朱玉英强撑着回到了自己的屋里,隔别了所有人后,终是再也忍不住,一串一串的眼泪顺着她精致的容颜滑落下来。
她把自己藏在床的最里面,抱着双腿,一个人孤零零的难过着。
少女的心事,还没搞清楚喜欢到底是什么,便因此伤心率先汹涌的袭来。
她只觉的心仿佛在被针扎。
疼的突然,疼的猛烈,疼的让她不知所措,又疼的恐惧。
她想到那个漫天飘雪的夜,想到那个银装裹素的山,又想到陪她一起度过的人,她不明白她只是对这些事念啊念啊,怎么听到他要结亲,就会这般疼呢?
朱玉英哭着呢喃着,不停的呢喃着同一句话。
“我以后再也不念着你了,再也不了。”
而朱棣在与道衍大师商量完关于阿扎失里派人进北平城的事情后,回到了寝殿,一进来就看到徐妙云站在窗口发呆,甚至连他进来都没有发觉。
朱棣问了一句。
徐妙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知女莫若母。
徐妙云又岂能不知自己女儿的状态,她心疼的想要去安慰,可这种事情又怎么安慰,女儿晓得避人,她做母亲的又怎能不晓得装傻。
更何况,女儿的婚事,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做不了决定,她同样彷徨。
窗外的雨丝被风吹进了屋里,落在她的脸上凉丝丝的。
徐妙云突然想起,当年她还年幼时,曾亲手栽种过一颗小桃树苗子,她细心呵护了几年,一直不见开花,可当她出嫁那年,桃树竟然神奇的长出花骨朵,又在短短几日内迅速绽放出粉色的花瓣。
如今想来,每逢秋日,应早已常硕果累累。
朱棣见徐妙云未说话,神情中透着伤感,走上前轻轻的环腰抱住徐妙云,在徐妙云耳边柔声问道:“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徐妙云又摇了摇头,不想让女儿的事再影响到朱棣,只是柔声说道:“明日我想寻些桃树苗,种在咱们后苑里,你说可好?”
朱棣稍一思索:“想家了?且再等等,有机会我带你回去看看你亲手种的那颗桃树。”
“不是。”
徐妙云看着窗外,轻声道:“只是想让玉英她们栽种些树苗,等日后有个念想。”
“好,那明日便差人去寻。”
军营。
自从上次事情过去后,这些天里,阿鲁帖木儿并没有什么动作,让甄武松了一口气。
如此就好。
权利的转移向来容易惹出大动静,现在控制在管理层的针锋相对中,就已然是很好的情况,其实按照甄武的设想,最稳妥的法子是慢慢让阿鲁帖木儿感觉到自己掌控程度的减少,继而让他认下被架空的命。
可惜薛斌不愿意。
不过这般快刀斩乱麻也比较不错,有人伸手到了护卫营,不第一时间斩了别人的念想,后续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
对于甄武来说,他现在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而且军中的操练,随着他的部下的适应程度提升,也在有条不乱的加大强度。
在这种情况下,甄武也开始有闲工夫思索,该给朱玉英准备个什么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