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真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甄武心中一凛,但是也没多说什么,不管是秦王搞出什么幺蛾子,和他关系都不大,而且他已经被朱棣解了禁令,来这里只是送个礼顺道谢个恩,见不见其实不打紧。
反正现在酒已经给了王府的人了,甄武也不打算多待,与火真两人一道出了王府。
这时已经快要中午了,甄武便直接回了家中。
等到午后,甄武又溜达着去往张武家中,打算告诉张武一声,他的禁令解了,然后张武自然明白,会让家里重新安排媒人上门约定日子。
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好多时候女儿家嫁的就是这个脸面。
蜂尾胡同,依旧如甄武记忆中一模一样,短短两年多时光,对于这些死物来说,可能也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
甄武刚刚走到张武家门口。
一眼就瞧见张武在院中,光着上衣站在水井旁,拎着一桶满满的井水,然后从头而上直接浇了下来。
张武脑袋一甩,大吼一声爽,随后又拿起一桶,再次从头浇了下去。
甄武眉头顿时皱起,这时已经进了八月,天气虽还不凉,可北方已经不热了,完全不用这般降温。
而且,这般降温总归是伤身体的。
甄武敲了一下门,吸引到张武看过来后,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可甄武刚刚走到张武身边,他的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然后脸色一下子寒了起来。
“你喝酒了?”
张武爽快一笑道:“昨日勾起了酒虫,今儿忍不住又喝了两壶,身子正燥热,大哥稍后,我再浇上一桶,然后与大哥屋里说话。”
说话间,张武俯身手掌已经又放到了水桶上面,甄武脸寒如霜,想也没想,直接含怒出手,一脚把张武踹了个跟头。
张武一脸迷茫。
甄武气急:“好啊,很好,以前咋不知道你有这个毛病,喝了烈酒用凉水降温,谁他娘的教你如此的?嫌死的不够早吗?”
张武呐呐道:“军中好多人都是如此啊,听旁人说,以前常帅也常常如此,确实舒爽的。”
“呵。”
甄武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他指着张武狠狠道:“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你没长脑子啊,回屋给我穿好衣服,门外站着去。”
甄武发起火来,一身威势不凡,就像一只猛然露出獠牙的饿虎,血淋淋的透着煞气,张武被吼的不敢多嘴,连忙去屋里擦身子穿衣服,然后去门口站着去了。
这一番动静,惹动了张母张父,让他们担忧又惊讶。
甄武努力的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尽量心平气和的看向二老。
“叔婶,你们别管他,咱们屋里说话,有句话我得叮嘱你们一句。”
甄武在别人家,收拾人家儿子,即便甄武是大舅哥和领导,但总归有点不好看,所以哪怕为了避免可能会发生的嫌隙,甄武也要好好解释一下,他为何如此。
张父张母点头,把甄武请进屋里。
甄武略带夸张又详细的和他们说了说这般做法如何伤身体,甚至有性命之忧,期间扯了不少医学用语,显得专业又真实,吓的二老惊骇不已。
主要是甄武也没说慌,这般做法确实很危险,饮烈酒后,用冷水冲洗身子,会刺激神经,导致心跳加速,轻者晕倒,重者休克。
随后,甄武还语重心长的道:“叔婶,说起来咱都不是外人,这事上我也万万不会乱说,不说为了别人,单是为了我家妹子,张武这个做法,我就不能不管,你们也别恼我揍他罚他,日后你们也需盯着他,不要让他再这般行事。”
张母慌着神说道:“岂会生恼,我们谢你还来不及呢,往后你是他大舅哥,无需顾忌我们,他若有行事不当的,你尽可打他揍他,便是再重的手,我老婆子也不说二话。”
她看的明白,早早就晓得甄武比自家儿子更加成熟与稳重,也完全能感受到甄武确实一心为她儿子好,所以哪怕此刻吓的有些慌神,也把态度表了出来。
甄武点头,随后眼光一转,看向外面的张武。
心中忍不住又有些暗恼。
像张武这样搞几年,不死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