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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甄氏的大本营,而甄氏族人更是遍布在无极的所有地方,其中甄氏最主要生活的地方有五处。
县城是主家主要活动的区域。
甄村是甄氏祖坟所在之地。
还有另外三个是三个比较大的旁支繁衍下来的,分别叫做东甄家庄,北甄家庄以及西甄家庄。
这五处的家主便是甄氏一族的五位族老,这五位日常不仅把控着族中的一些公共资源,也是负责调解和管理无极地界上的甄氏一族。
只不过主家一脉的家主,亦是甄氏一族族长的甄老太爷已经死了,而当初甄武被视为反贼,甄氏一族的其他四位族老便瓜分了主家一脉的权利和钱财,便是连一直传承的中山堂号也被抢了过去。
甄武听唐氏所说,甄氏一族在无极的产业众多,皮毛店,布庄,粮庄,药材等等,可以说全是挣钱的买卖,而主家一脉,不仅私产不菲,在公产中也占着不少的份额。
这让了解到这些的甄武有些咋舌。
如果把甄氏一族比喻成一个公司的话,甄氏完全是盘踞在无极的巨无霸,怪不得总听说新官上任一方,必须要和当地的士绅处理好关系。
这他娘的能不处理好关系吗?
而无极还只是小小的一个县,至于甄氏莫说在全国,现如今在真定府怕也不见得能排在前列,这般情况,足可见盘踞在某郡,某府的某个大家族的恐怖。
这些家族若是铁了心给朝廷找麻烦,单个还不可怕,若是联合起来,还真是一股恐怖的力量。
甄武一路上想着如何才能消减这些力量,同时又不会惹起动荡的法子,可一直到了真定府,脑海中也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问题暂时的抛出脑后,当下还是先解决了他的家事再说其他吧。
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
他们一行趁夜来到了真定府,甄武叫开城门后,在真定府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再次上路向着无极而去。
等他们到了无极县城时,出乎甄武所料的是,城门前竟然有一群人等待着迎接他们。
甄武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还成,不算不可救药。
至少消息倒是灵通。
小六骑马在甄武的身侧,好奇的问道:“哥,那些人是等咱们的?”
甄武点头道:“请罪的。”
说完,甄武轻夹马腹,马匹慢慢的向着城门前走去,而那一群等待的人眼见如此,连忙迎了上来。
其中一个县令打扮的人,带着那群人上前直接跪下,然后他开口道:“下官贾文,恭迎赵国公。”
甄武没有理他,眼睛漠然的扫视着跪倒的这一群人,眉毛一挑道:“我甄氏的几位族老都是那几个?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人群中四个老头惊慌的抬起了头,他们看向甄武,只一眼,便觉得甄武的眼神仿佛刀子一般锋利,霎时间让他们再不敢直视。
继而,十月天里,他们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甄武轻轻嗤鼻,随后面无表情道:“你几个跪至午后,好好想想一会儿该怎么给我交代,然后再去府中说话,至于其他人,起来吧。”
“谢赵国公。”贾文带头谢道,同时贾文的心中忍不住一松,当年甄老太爷自尽时,他也在甄府,但当时他身不由己,也无他法。
他是真怕甄武不顾缘由,不讲道理的直接捎带着他,把这些人都一锅端了。
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在甄武面前,升不起一丝抵抗的心。
其实甄武确实也没打算大开杀戒,说到底当时是朱允炆下的命令,程济带人过来逼死的甄老太爷,和这些人关系不大,让甄武痛恨的只是这些人的小人作风。
当然不打算大开杀戒,不代表不杀人。
贾文不清楚甄武的想法,心中提着担心,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仰头看着甄武说道:“国公爷,下官已在城中备了酒水,您看时间也近中午,要不咱们先去进食?想必小少爷和太夫人他们也定当饿了。”
甄武侧眼看了一眼贾文,什么话也没说,却吓的贾文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生怕说错了惹的甄武恼怒。
随后,甄武收回目光,不再搭理这群人,他带着张玉清和唐氏等人慢慢的向着城内走去,贾文等人则小心的跟着。
至于那几位族老以及族老的直系子孙,脸色难看又惶恐的目送甄武他们一行人进城,等到甄武他们走进城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敢大口喘息。
他们心中如今只剩下了满满的后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可谁能想到当初的一个反贼竟然成了国公,谁又能想到一城之地的燕王,竟能打进京师当上了皇上。
这事放在几年前谁会相信,怕是即便有人告诉他们结局,他们也会嗤之以鼻的大嘴巴抽那人。
而这时,这几个族老的直系子孙中,有几个年轻的后代,忍不住幽怨的看向几位族老,他们心中有着浓浓的不甘和懊恼,这种懊恼甚至让他们想要质问他们的长辈,当初为何要那么做,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做,如果他们站在甄家主脉这一方,那么现在他们便有一个国公族长,国公堂兄或者国公堂弟…
这是什么概念。
他们完全可以借势走出无极,莫说真定府,便是整个大明又如何,他们照样敢横着走。
可这些美梦终究只是美梦。
事实上,他们反而得罪了国公。
终于,有一人忍不住的开口道:“爷爷啊,你当初怎么那么糊涂啊,如今却害惨了我们啊。”
一人开口,其他埋怨的声音继而连绵不绝的响了起来。
“是啊爹,你说你当初为何不和我们商议一下,咱都是甄家的人,相煎何太急呢,你们为什么要助旁人逼死了老族长呢。”
“说起来,老族长在我小的时候,还抱过我呢,若我早知道你们要逼死老族长,定要阻拦你们。”
……
絮絮叨叨的埋怨声不断。
一个族老忍不住开口道:“放屁,当年朝廷下令,我们如何能挡?你们少在这里放马后炮,我们老的还没死呢,轮不到你们当家做主。”
另一个族老开口道:“这都什么节骨眼了,孩子们说两句怎么了,当年就是你言辞太过激烈,老哥哥才愤然自尽,要不然也不至于此啊。”
“西庄的,你什么意思?现在你要和我推卸责任了?”
“我推卸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东庄的不就是一直不服主家吗?”
“你他娘的放屁,论不服主家,你们西庄的不比我们东庄差。”
……
一众人顿时吵了起来,激烈时吹胡子瞪眼,好不热闹。
而这一幕,在他们得知甄武封了国公时,早就发生了不止一次,他们想过各种办法应对,甚至想要联络甄家当官的来说和,或者送钱找一个保护伞,可现如今谁敢得罪甄武呢?
即便有敢得罪甄武的,也不是他们能接触到的。
不仅如此,大明虽大,但得罪了一个国公,他们跑也没有地方跑,如今也只能祈求甄武的原谅。
可这种生死由人的感觉,真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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