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个狗日的曾谷已经被灭了满门?!”
左使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事有点难办了。
“艹,这帮狗东西,下手怎么这么快,还有这个狗日的曾谷,怎么说死就死,真他娘的死的不是时候,这下可麻烦了。”
纪纲脸色难看了起来,他的脑子急急的转动了起来,不过庆幸以今天薛禄的架势,应当是还不知道曾谷被灭了满门,可麻烦的是若让薛禄得知曾谷已经被灭了满门,照今日薛禄的态度来看,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那要怎么办?
纪纲想来想去,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朱高煦的身影,这段日子他也算是朱高煦的座上客,朱高煦对他也颇为看重,若是求朱高煦去说和一番,兴许这事还能压下去。
可是这几日朱高煦并不在京,怎么也要个五六日才能回来。
五六日!
看来必须要想办法拖过这几日。
若是让薛禄大闹一场锦衣卫,那他这些日子积累的威势可就荡然无存了,即便以后还能保持住锦衣卫指挥使这个职位,以后怕也只是个弯腰打哈的边缘人物。
这他绝对接受不了。
……
另一边,薛禄从锦衣卫出来后,就放心的回去了,晚上照样该吃吃该喝喝,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整天,薛禄都没见到纪纲主动来给他交代。
锦衣卫查信息不可能这么慢。
薛禄当即在又一天朝政散后,拦住了纪纲。
他冷着眼看着纪纲,面色阴沉着,这番举动瞬间就吸引到很多人的目光。
谁啊?
竟然敢在和纪纲硬碰硬。
不知道锦衣卫最近抓人都抓眼红了,一个人进了诏狱就是连带着一大串。
许多人心生疑问后,转头仔细看过去,随后,所有人立马全都认清了薛禄,这些人顿时一个个眼露好奇。
这可有戏看了。
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使,风头正盛,圣卷正隆,一个是右军都督佥事阳武侯,赵国公最信赖的臂膀之一。
这俩人若是闹起来,可够让众人看个够的。
纪纲耳目聪慧,朝中众臣的神色和心思,眼珠一转便猜测了个大概,他看着脸色不善的薛禄,莫名的不想在众人面前堕了锦衣卫的名头,甚至内心深处不愿意再让自己出现被人踩的情况,一时间竟偏执的发起狠来。
“侯爷,这是意欲作何?”
“你和老子装什么湖涂!”薛禄冷声道。
“下官确实不知道侯爷什么意思。”纪纲脸色也是一沉。
“那行,老子提醒你,曾谷的事,给老子的交代呢?”薛禄沉声质问道。
“曾谷?曾谷是谁?”纪纲装湖涂道。
薛禄脸上顿时大怒:“你个狗日的,莫不是真敢动老子的人?”
这句话薛禄并未压低音量,四周注意这边动静的人,一个个全部听了个清清楚楚,一时间不少人的脸色都是一变,而张武等右军将领,或者靖难功臣之中和薛禄有交情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过张武他们却也没有说什么话,他们若齐齐声援薛禄,不仅显得以多欺少,而且也显得纪纲是个人物一样。
纪纲这种角色,在他们心中,薛禄自己就能搞定。
而纪纲这时候感受到众人的脸色,不愿意认怂,脸色一沉,同样怒斥道:“你的人?侯爷还请慎言,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咱们都是皇上的人,何来你的人的说法?”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
其中不少人竟有些敬佩的看向纪纲,没想到纪纲不单单是对他们建文旧臣够狠,对靖难功臣也敢这样毫不示弱。
纪纲察觉到这点后,心中有些意外,继而心中浮起一抹喜悦,他没想到和薛禄对上还有这样的收获,这样看来和薛禄对上一对,倒也不算坏事。
兴许此事过后,那些靖难功臣们也不敢再小看与他。
一时间,纪纲更坚定了起来。
他从前被人忽视久了,偏执的以为所有人都瞧不起他,可当他一朝得到权利,就恨不得用手中的权利,让天下的所有人都正眼看他。
一分权利,他敢用出十分来。
“你…”
薛禄憋的说不出话来,他的脸色一时间难看的都能拧出水来。
比嘴上功夫,他如何能比的上纪纲。
不过没关系。
既然嘴上功夫比不上,那就直接动手。
薛禄脸上浮现出凶光,可就当他要动手之际,张武等人匆匆出来,拦住了薛禄,这是什么地方,能由得了薛禄随意动手?!
不想活了?!
薛禄被张武等人拦住,脑子清醒后,上涌的火气慢慢的也消散了下去,他冷着眼,满是杀气的看向纪纲,而纪纲彷若未觉的大步离去。
可是当纪纲刚刚远离了薛禄后,刚才硬挺着的心气便散了下去,忍不住的开始担忧了起来。
薛禄这些军中的厮杀汉,一言不合还真敢打人,若是他被薛禄打一顿,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不行。
还是去静妙大师那边住上两日,避避风头吧,等朱高煦回来再说其他,纪纲想着。
想罢,纪纲就让人去给他收拾东西,可下一刻,纪纲又叫住了随从,他有点担心薛禄找到静妙大师的道观,他想了想后,吩咐随从道:“你去衙门里,把在京的罗汉金刚全部叫上,另外再带上百十个好手,让他们一道与我去静妙大师那边小住。”
随从应声而去。
纪纲眼中凶光大胜,心中发狠的想着,但愿薛禄能知道好歹,若真的逼迫过紧,他可就不管薛禄是不是靖难功臣了。
真当他是好欺负的吗?
什么赵国公的臂膀,他动了又能如何,只要他手上不吃亏,事闹大后,他背后有皇上和二皇子,不信谁能再让他吃个亏。
莫说一个阳武侯,即便是赵国公又能把他怎么样?!
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
他这条狗,是皇家的狗,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打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