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迷蒙的白桦树轻轻摇曳着翠绿的叶子,在一滴滴雨珠的冲刷下渐渐垂下树枝,在一片清冷中透着几分凄凉与黯然。
雨一直下,雨珠密集地打在平静的潮州市,仿佛是上天落落下的泪水,那泪珠连成雨丝,在清寒的斜风中缓缓飘舞。
无休止的战争在华夏的大地上蔓延,就在这一刻,有多少人已经妻离子散,也就在这一刻,又有多少人已经家破人亡。
但是潮州市却是一片祥和,即使在这阴雨绵绵的天气当中,街边的小贩为了各自的生活,也得走出来叫卖着。
潮州市的人们每个人都是忙忙碌碌,因为只有忙碌他们才会忘记,自己被奴役这件事情,他们的祥和不过是偷来的。
短短的105天,潮州就已经换了一个主人,因为一个不抵抗的政策,倭寇仅仅付出了1200人的代价,就拿下了偌大的东北。
但是对于百姓来说,他们的生活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自家的爷们被关东军强制拉去干活,还不给工钱这一点让他们很不满意之外,他们的日子还是照常的过。
在潮州市中心繁华的街道当中,一个穿着西装笔挺的男人,嘴里面骂骂咧咧的,推门走了出来。
“这天气真是见鬼了,刚才还好好的,这是预兆我诸事不顺的意思吗?”这个男子用力的关了一下门,但是却不曾想门上面的牌匾却直接砸了下来,要不是他反应快,躲得及时,他现在就应该和阎王爷的女儿谈情说爱了。
“这一天真晦气,喝凉水都塞牙。”这个男子再次抱怨,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挂在胸前的相机,心有余悸,这可是他花了一千大洋搞到的好玩意,坏了的话他的这个刚开张没多久的报社就得关门大吉了。
从这个屋子当中走出来的男人叫做白秋晨,是这个四方报社的老板,同样也是这个报社唯一的员工,这个报社可以说是白秋晨的,但是如果较真儿的说的话,这间报社他只有一半儿的股份,另一半掌握在他妻子的手中。
四方报社刚刚开业,自然需要一些重头的新闻来稳定自己的根基,当初白秋晨想的是非常美好,但是实际做起来却很困难,连续三天的碰壁,教给了白秋晨一个道理,这年头,有人好办事,像白秋晨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记者,根本就无法接触到那些政要人士。
白秋晨也是要吃这碗饭的,总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于是白秋晨盯上了戏曲界和演艺界的名流,无论在什么年代,百姓八卦的力量都是很强大的,在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之内,白秋晨已经采访了四个人了,其实说是采访也不恰当,白秋晨只不过是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进行偷拍,再来一个就能凑够一个版面了。
白秋晨刚走出街口没多久,巡捕房戴着大盖帽的宪警,还有宪兵队的一些士兵,就把他团团围住了,在白秋晨一脸懵逼的情况下就被带走了,而且还拿走了他宝贝不已的相机。
白秋晨被这些人拷在了椅子上,看着他们忙忙碌碌,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茫然的状态,直到宪警局的局长陈思礼把一沓照片拍在白秋晨的脸上,他才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
“说吧,从你相机胶卷当中洗出来的这些相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陈思礼随意的抽出一张黑白照片,照片当中的女子坐在街边的馄饨铺笑的张扬,眉宇间是说不出来的诱惑,尤其是眼角的泪痣,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这个涉及到人家的隐私,不太好说,你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有职业素养的。”白秋晨把脑袋歪到了一边,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说道。
或许是因为屋子里面有倭国人的原因,陈思礼罕见的拿出了干劲,从一个宪警身上抽出警棍,用力的按住了白秋晨的肩胛骨,恶狠狠的说道:“进了我们宪警队,就没有一个人敢不交代的,你不说是吧,我们有的是招数让你说。”
“打,给我狠狠的打,什么时候他说了什么时候为止!”陈思礼大手一挥,站在他旁边的那些宪警就好似看到猎物一般向白秋晨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