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多沾了一层男子的血,总觉的凝的那暗红血痂要厚一些,手摸上去也觉的触感明显。
随即放下笔转头看向窗外大串大串的梧桐花发起呆来。
他院的哪里应该也有地方种着梧桐吧,微醺的香气她到此刻都记的深刻。
他到底是谁,还有今个那个被纪美人念念切齿的后宫女子,为什么她前世在大秦十年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她前世太不关心事事了,还是她重生了,有些事和人也变了......
不过有一点,她真心希望他是个得宠的面首能被她利用的上,不止是为她自己,她必须活着...还要好好活着。
同一时刻,禁苑里的男子已经开始饮第二坛酒了。
“殿下,喝些水吧。”一个略显比他年长的男子迈过碎成一片的小酒坛子,将手中的杯子递了上去。
男子眯起的眼睛瞬时凛冽,而只是一刹那便失去光华的黯淡下来。
“决明你又叫错了。”
随即推开的杯子与先前的碎片落在了一起。
那个被称叫决明鼻头一酸,立刻不在意地上锐利的跪了下。
“不,在属下心里即便没有夏国了,殿下永远是殿下!”
男子没有再看他,而是捧起不及温的小酒坛直接往嘴里倒去。之后一甩,又碎在了地上。
“沈兴昨天不是让人送来酒了吗,让上柏全都搬过来!”
自生封王,十岁便统领整个夏国军士,本应叱咤疆场、马革裹身的男儿郎,却从十二岁起因色相被幽禁在这里,活着,不过是为了其他人还能活着罢了。与他早已是心死身亡!
决明听闻像是不知疼的顶着碎片又挪近了些。
“属下得了消息,陛下已经如愿被大秦皇帝任命为尚书一职,而公主也新晋淑媛,殿下只要再忍忍必将大事可成!”
“哼,是吗?”男子有些不以为然,快三年了,不也只是如此吗。
眼见夏国子民越发融入大秦,只怕再等等都要忘了还有过一个夏国了吧!
决明眼见男子没有如他释怀,而是清冷的摸向第三坛酒,心里有些急了,脑子一转赶忙按在了坛子上。
“殿下,其实今个进来的那个公主,和沈兴长的一点都不像。”
那可是殿下自入秦来,第一次对人“主动”感兴趣,没准……
果然,男子即刻接上了他的话。
“你想说什么?”
见有门子的决明立刻答道:“属下听搬酒的宫人说,宫里新进了位为质的魏国公主,滴酒不沾,已经来了两三个月了。”
殿下这些年揪着屈辱和仇恨只知道折磨自己,若真能将心思偏一偏对女子的爱慕上,心绪也会舒服好过一些吧。
“你是怀疑她就是吧。”
男子说的十分不在意,手上使劲一拽,决明失了酒坛趴在了地上。而他则是继续一口接一口半倒半喝的灌酒。瞬时早被润湿了一大片酒渍的前襟,开始滴答滴答的落酒珠子。
执酒坛的手向后一甩,哗啦又是一声,原该眉飞色舞点江山的他,眼神死气且迷离。一身热血化做腮红,摇晃了几下像是再要摸酒,终仰着向后倒去。
在他的映衬下,那满地的不像碎片,倒像是沾上光泽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