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帮着杨云滇将书篮子放下来,然后就告辞离开了,这里毕竟不是他这样的人能长期待着的地方。
“咦,小孩,你竟然是生员了?”
就在赵撰离开之后,一个年纪在五十多岁的生员打扮的人对着杨云滇说道。
“对,去年才中的生员,不知道这位年兄有何指教?”
初来乍到,杨云滇也不想得罪人,于是站起来拱了拱手说道。
“嗨,杨兄,你别理他,这赵四里就是个老不修,他孙子都已经中举了,他还在这里陪着咱们玩儿呢。”
一个青年生员毫不给面子的说道,言语中有很大的不屑,又有很多的看不起。
这也难怪,孙子都已经中举,这爷爷还是个生员,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样看来范进中举的事情其实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能中举,尤其是一大把年纪中举了,能不兴奋吗
这位老兄可是考了二十多回,一直到五十四岁时才考中举人,所以得知喜讯后高兴得疯了。
“景辉,你别欺人太甚了,我孙子是我孙子的事,我是我,这不是一回事。”
赵四里见到景辉当面揭穿他,也是恼羞成怒,对着他们喝骂道。
学堂里的其他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估计是看惯了这样的场面了,见怪不怪了。
“呵呵,两位老哥,都消消气,小弟才来,就当给我个薄面。”
一见到这样的情况,杨云滇就有些发毛,搞不懂具体的状况,还是息事宁人比较好,不掺和这样无谓的争端。
“哎,杨兄,你说说,你到底多大?”
景辉也没有抓住不放,直接是过滤了赵四里,开始对杨云滇的年龄起了好奇之心。
“呵呵,各位年兄,小弟今年一十六岁,如假包换。”
杨云滇笑嘻嘻地说道,其实他不说最后一句还好,他这一强调,大伙儿又是不信了。
“怕不是吧,我看你最多也就十二岁,哪有十六岁,你可能是为了参与科举,虚报了年龄。”
景云这样说其实也很正常,一般情况下,参加童子试的人年龄都在15岁以上,这是个惯例,但不是绝对的。
大明朝的童子试与唐宋不一样,是没有年龄限制的。应考者无论年龄大小,均可参加童子试。
童子试包括县试、府试、院试三个阶段,三年两考。丑、未、辰、戌年为岁考;寅、申、已、亥年为科考。
“呵呵,几位年兄可能不知晓,小弟年幼之时父母双亡,家里又是外来户,自小被家里恶奴欺负。”
“小子也没有老师,就是到村学听听课,剩下的就自己一个人慢慢琢磨,后来年纪大一些就想参加科举。”
“可是又怕被人欺负,因此只好假说自己年纪大了,只是看起来人小,还好侥幸于前些年考中了生员。”
“可惜,虽然考中了生员,也是没法和那些在当地已经做大的恶奴们斗。”
“恶奴势大,没奈何,只好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孤身一人来省城备考。”
“说起来也不怕大家笑话,我是孤身一人走了一个多月,磨破了好几双鞋子,躲避了那些恶奴的追杀,这才来到昆明。”
杨云滇又说起了自己的“悲惨”经历,当然了,这个是经过他自己编造出来的经历。
“啊,竟然还有这等恶徒,太大胆了,竟敢还追到昆明来。”
“是啊,杨兄弟,你可别怕,以后有我们这些兄弟来保护你。”
“是啊,是啊,杨兄弟,咱们几个比你大些,就厚着脸皮当你一声年兄,一定会保护你。”
果然听了杨云滇的话语,大家都是义愤填膺,一个个帮起腔,表示了对他的关心。
“如此小弟就谢过大家的关心了,可是那些恶奴掏空了我家,广置田产,在当地势力很大。”
“不仅如此,他们还结交官府,竟然一路追杀,前些日子,我在南门外还被了就追杀。”
“后来进了昆明城,住在小西门附近的客栈,还被那些歹人追杀到客栈里呢。”
杨云滇继续卖惨,同时也告诉大家跟着我很危险,你们要保持距离。
杨云滇这也是没办法的,书生嘛,一个个都喜欢吟诗作对,搞些文会,诗会酒会。
对于这些,杨云滇都是敬谢不敏,无他,不会耳。
他虽然是个汉语言文学的本科生,但是可是真的不懂这些之乎者也,更不懂八股文,吟诗作对就更不行了。
为了不出丑,不被揭穿假秀才的身份,只有尽量的避免这些不必要的活动了,能隐瞒一天是一天了。
“哦,原来前些日子闹的风风雨雨的南门外凶杀案和小西门客栈劫杀案都与你有关啊?”
听到这里,景云这次恍然大悟地说道。
“难怪,难怪。这杨学弟家里是有多大的家财啊,竟然让这些恶奴如此猖獗,不过也好,只要人没事就好。”
“对,对,咱们读书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只要以后科举有成,做官了,那就可以报仇去了。”
“是啊,是啊,杨兄弟,你可要继续努力啊。”
听了杨云滇的话,大家又是纷纷出言安慰和鼓励,不过神态中却是有很大的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