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参加的是什么实验，你应该能够猜到！”

孔教授语调深沉的声音，似乎蕴含着一种奇妙的魔力，听得周策都感觉心脏狂跳起来。

不过，周策很快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却对老两口端到面前的浓香烧烤视而不见，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该不会是……时空穿越吧！”

换作是任何人，都会对周策的答案嗤之以鼻，认为他是电影看多了，都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了，可孔教授的眼睛却是猛地一亮，别有深意地盯着周策，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见状，周策瞬间懂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垂下眉头，沉吟着说道：

“您的意思是，黑衣人组织，真的拥有了时空穿越的能力？”

孔教授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啃咬着手里的羊肉串，周策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也抓起一把不知什么种类的肉串塞到嘴里，可他只是在本能地进行着咀嚼和吞咽的动作，却一点都吃不出来味道，当真是味同嚼蜡。

死亡循环一直都是他曾在心灵最深处的秘密，就连最亲近的师妹和雪姨都未曾透露过，可看孔教授的样子，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在周策刻意提起时空穿越的时候，并没有任何表示，因为，周策拥有的能力，从来都不是时空穿越，而是死亡循环！

“我曾经……就该阻止他的，那时候，他和你的年龄差不多，也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总想做出一番大事业，可是……可是……”

孔教授并没有回答周策的问题，反而继续说起来他的那位可敬的学生，渐渐地湿了眼眶，就连在旁边忙碌的二老，也偷偷抹起了眼泪，悲伤的气氛笼罩了这个偏远的小摊，让本就不怎么景气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周策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在水库的时候，被孔教授称为“孩子”，只感觉尴尬癌都要犯了，可听了孔教授这位学生的往事，周策才真正知道，“孩子”这两个字，对孔教授来说，是多么沉重，令他都感到了丝丝辛酸，再也不为“他还是个孩子”的说法感到尴尬，反而对孔教授产生了浓浓的感激之情。

“你瞧我，年纪越大，眼皮子反而越浅了！吃吧，快吃吧！”

孔教授用一尘不染的袖口擦了擦眼角，赶忙换了一副神情，

催促周策继续吃烧烤，语气中竟有一种宠溺的感觉，这还是周策经历大变之后，第一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关怀，口中咀嚼的烤肉，居然又有了滋味，那是亲情的滋味。

周策很快消灭掉手中的烤串，也不客气，又到面前的小桌上去拿，这个时候，孔教授似乎也刚刚吃完，同样伸出手，两人的手掌几乎就要碰到一处了，周策微微犹豫，正打算收回手，让孔教授先拿，可就在这时，孔教授的手却如同闪电一般，一把抓住周策的手腕，突然一股巨力传来，周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孔教授的方向歪了过去，而孔教授的嘴巴，就好像早已等在那里似的，立刻蜻蜓点水般地在周策耳畔，低声说道：

“无论黑衣人提出怎样的条件，你都不要答应！剩下的，交给我！”

周策猛地一惊，尽管刚刚并没有提起警惕之心，可孔教授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力道也大得出奇，在水库之下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过孔教授的神奇手段了，现在看起来，孔教授的身份，也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能轻易抓住周策手腕，并在力量上形成短暂的碾压他，孔教授还是周策遇到的第一个！

可真正让周策惊讶的，却是孔教授万分小心才传入他耳中的声音，一直以来，周策都怀疑孔教授也是黑衣人，甚至地位还不低，可现在看来，他的猜测似乎是错的：

一个黑衣人，怎么会提醒自己拒绝黑衣人组织提出的条件呢？

只是，现在却不是他开口询问的机会，孔教授突兀的行为，几乎已经明确地告诉周策，周围有黑衣人在盯梢，他只能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含感激。

孔教授露出一丝赞赏的微笑，转过头望向烧烤摊外的马路对面，眼神里满是警戒和忌惮的意味。

虽然孔教授什么也没有说，周策却已经从他紧绷的肌肉上感受到了那种隐藏极深的敌意。

果不其然，没多久，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身材修长，相貌儒雅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在这个人身边跟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看起来颇有威严。

周策一见到他，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站起身来，挡在孔教授的身前：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