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武谛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一切的记忆都定格在那一吻之上,只记得那一张俏丽的面容。
周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让他猛地从床上爬起,小心谨慎的看向四周,发现自己所在的一个小小的房间。
布局极其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两只小小的木板凳,除此之外,这房间便再没有别的物件,所谓家徒四壁也不过如此。
就在他想要下床的时候,突然一股无力感涌上心间,紧接着手上一软便噗通一声摔在床上。
此时武谛的脑海中仍然是浑浑噩噩一片,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虚弱,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何人。
就在这个时候,他刚才发出的声响吸引来了别人,只见一名衣着朴素满是补丁的少女推门而入,一脸焦急关切的看着武谛。
“哎呀,小武你怎么起来了?你还伤着呢,快躺好。”少女连忙上前将他按倒,等到他躺好之后才拉过一张板凳坐在床边。
她小小的手握在武谛的大手上,眼中含泪问道:“小武你怎么那么傻呀,竟然敢跟那些山贼动手,要不是恰好有仙师路过救了你,你让我以后可这么办啊!”
“小武?仙师?额,头好痛。”念着两个完全陌生词汇,武谛只觉得头痛欲裂,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脑海中仅剩的画面也变得模糊起来,他彻底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看着面前少女问道:“你说我叫小武?可你又是谁?”
小女闻言微微一愣,随后泪水如同断了的风筝一般不受控制:“你的头被那群杀千刀的山贼打伤了,仙师临走的时候说你没有性命之忧。
但是他还说你可能会失去部分记忆,可你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给忘了?你叫小武是我的相公,难道你也忘了吗?”
“啊?”武谛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随后开口问道:“相公是什么?我是你的相公,是说我是属于你的东西吗?”
“小武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跟你是夫妻呀,你怎么会是一件东西,难道你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吗?”少女一脸悲戚,想不通平日与人和善的小武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经过一番交谈之后,武谛终于知道了一些事情,他的名字叫做武谛,而小武是妻子对他的称呼。
而面前这个少女名叫范秀秀,今年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按照村子里的传统,她与武谛之间还真是夫妻关系,因为二人之间是花了银子定的娃娃亲,并且已经娶进了门。
说来情况有些复杂,武谛乃是天生痴呆的傻子,但是却生在当地大户家里,也就是常人口中地主家的傻儿子。
听到这武谛觉得有些不对,自己虽然失忆了,但是跟傻子两个字总不可能挨上吧?不过他并没有打断范秀秀的讲述,而是继续认真听着。
后来武谛家的老爷子生了一场重病,于是去年就将范秀秀提起前娶了回来,想要给老爷冲冲喜,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冲的劲大了点,直接把老爷给冲没了。
武谛闻言面色一僵,感情自己之前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没有靠山的傻子,爹是去年走的,娘是生他的时候就没了的。
那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总有人能从傻子手里骗到好处,而范秀秀一介弱女子也没有资格阻拦,只能看着偌大的家业被人蚕食殆尽。
听到这里,武谛心中明了,自己不仅是个无父无母的傻子,还是个身无分文的傻子,之所以现在还没被饿死,全靠范秀秀为人做些女红的手工糊口。
“唉这一年多来真是辛苦你了。”武谛一声轻叹落下,虽然不清楚自己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十分确定现在的自己绝对不是傻子。
但他也十分庆幸,虽然他当初是个傻子,但好歹是个为人和善、极重情义的傻子,所以村里人见他落地这般田地,倒是没人过来踩一脚。
而他之所以会被山贼打伤,便是因为山贼劫掠的时候看上了范秀秀,想要将她抓回山寨做压寨夫人,别村民唯唯诺诺不敢说话,唯有武谛上前与之相搏。
可惜他虽然生的高大威猛英武不凡,但一个傻子哪里能胜过心狠手辣的山匪?被人从后面敲了一闷棍直接放倒。
武谛闻言抬手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后脑,难道就是这么一下把自己给打开窍了?好家伙,这哪是山贼,这分明是神医!
终于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武谛轻抚着范秀秀小巧的脸蛋:“别哭了,像个小花猫似的,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了。”
虽然范秀秀并未将这句话当真,但心中却感到无比的踏实,就好像这傻子相公真的变聪明了一样。
走出这小小的破木屋后,武谛便看到了旁边的菜园子,看着又破又烂的模样不仅仅轻轻摇头,随后抬头便看见了一名道士。
只见他一身青灰色合水道袍,头戴高冠脚踏青云履,身材匀称眉眼间充满正气,此时脚踏长剑御空而行,瞬间就从武谛头顶飞过。
飞过?!武谛猛地回过神来,骤然回首去看那御剑行空的道人,一脸惊异仿佛见鬼了一般,竟然真的是在飞!
就在此时,范秀秀竟然不知何时跪在地上,抬手拉住武谛示意他也跪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