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忠泰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昂首挺胸接着质问:
“老臣第三问,江南一地可是出现了**?还是出现了天灾?”
“薛驸马征召十万民夫,据老臣所知,是因为此前东安郡王造反,让不少百姓无以为继,才用以工代赈的方式,让百姓们可以生存下去。”
“怎的到某些大人口中,薛驸马此举就成了暴行?胡来了?诸位大人可调查清楚了?”
“又可知薛驸马征召众多民夫修建运河,那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
“诸位难道不知,若非是靠着京城通往江南的运河,朝廷怎会如此轻易掌控江南?江南赋税又怎能这么快速地漕运回京中?”
这一声声质问,可谓是掷地有声,振聋发聩,让一众朝臣皆是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这时贞康皇帝暗中给了忠顺王一个眼神,忠顺王会意,便站了出来质疑:
“杨中书,按照你的意思,一定要等到江南出现**,朝堂失去掌控时,才能对薛蟠定罪是吗?”
杨忠泰淡淡地回道:
“老臣不敢,只是凡事都要讲理,眼下大家所看到只是薛驸马做出了一些举措,却还未看到结果,就开始定罪,是不是未免有失公允了?”
忠顺王立即接过话:
“未看到结果?杨中书的意思,薛蟠向士绅征收赋税,这样的事情还要什么结果?”
“又征召十万民夫,表面上是修建运河,可其实私底下却发放什么赈工券来当工钱?”
“先不论他征召十万民夫对不对,就说这工钱一事,按照朝廷规矩,凡服徭役者,皆因自己准备一日三餐,此例一开,朝堂怎么负担的起?”
话音刚落,杨忠泰就辩解道:
“忠顺王,看来你刚刚没有听清楚老臣所言了,老臣再说一遍,因东安郡王造反,不少百姓无以为继,薛驸马才采用这样的方式让他们可以活下去,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无偿徭役。”
“难不成,在忠顺王你眼里,可以放任这些百姓自生自灭?还是说忠顺王你有更好的办法?”
这话让忠顺王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尚书令戴元熙则站出来,接过话:
“杨中书,那按照你的意思是,等结果来,再做定论?”
“那万一薛蟠现有的举措,留下了一堆烂摊子,又该如何?是杨中书你亲自去收拾吗?”
杨忠泰挑了挑眉头:
“戴相若是真这般觉得,我以为并无不可,若真是留下了烂摊子,我去收拾就是。”
“更别说,我以为薛驸马如此举措,皆是善举,至少让百姓们生存了下来,这比戴相你在这里空空而谈要好了多了!”
对于杨忠泰的讥讽,戴元熙也不生气,而是接着冷笑质问:
“哦?善举?杨中书你别忘了,你也是士大夫,薛蟠将赋税都收到了你头上来了,你还觉得这是善举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杨忠泰就算对此颇有微词,也只得硬着头皮回道:
“我不觉得士大夫就不能交税,况且薛驸马征收的税,只是一小部分,想必戴相你肯定出得起。”
“不过,戴相你若是连这点税都舍不得交,你还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忠于朝廷?”
戴元熙听了,原本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动,沉思说道:
“你就这么肯定薛蟠向士大夫们征收赋税是为了上交国库?不是为了敛财?”
杨忠泰回道:
“我刚刚就已经说过了,你们都未曾看到结果就妄下定论,戴相就怎知薛驸马不会上交国库?”
话音刚落,戴元熙就大声说道:
“好!既然杨大人如此说,大家也都听到了,我们大家就等着结果,看看薛蟠能不能上交赋税到国库!”
“到时候哪怕他上交十万两白银回来,我戴元熙就再不多言此事!”
杨忠泰这时也来气了,立马附和:
“这可是戴相你当着皇上以及大家的面说的,那就等着看好了!”
上首的贞康皇帝见状,沉着脸说道:
“还得加一条,若是薛蟠没能上交够十万两白银,朕立即派人去将其押回京审讯!”
此话一出,算是将此事定性了,也算是双方最终妥协的结果。
女皇党的人不再反对,其他的大臣自然不会替薛蟠说话,而自始至终,清流党、忠王一派都未曾表态,似乎此事和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