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恭让穆琮在左侧的蒲团上安坐，自己坐到他对面的那个上面，拂袖一挥，两人之间的空地上，就变出一个茶海来，上面一壶清茶还袅袅飘着气雾，两个小茶盅也古朴的很，旁边更是有一碟红枣，看着就很诱人。

“道长还说自己不是神仙。”穆琮微微一笑：“好一个神仙手段。想必前面那平地一声雷，也是道长施展的吧。”

老道还是面无表情，一边给穆琮斟茶，一边轻声说道：“先生毕竟还是个凡人，你哪知道，神仙到底是什么呢？”

穆琮也不客气，端起面前的茶盅，细细看了看，又嗅了嗅，想了想，这老道虽然不承认自己是神仙，但还是有点门道的，他要害自己，不至于在这么好的茶里下毒。再说，自己现在是有四十七条命的人了。试试也无碍。

老道像是看透了穆琮的想法，笑了笑，拿起自己面前的茶盅，轻轻的抿了一口，穆琮见此形状，也有点不好意思，虚敬了敬老道，也轻轻的品起茶来。

“先生，你看这壶中水汽。”那老道揭开壶盖，继续说道：“你看这水汽，还是水吗？”

穆琮抬眼看了看这老道，像是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

“气是气，水是水。水能看到的，不过是有些水变成气的过程。真的等气化无形后，在水的眼里，是看不到气的，虽然他们本是一物。”那老道又盖上了茶盖：“人能见到的，就不是神仙。最多就只能看到飞升时的奇景罢了，更不用说作为水，要他去理解气的高远哩。先生，你说贫道说的可对？”

穆琮有点愣住了。

“当然，还有些水，不是变成了气，而是变成了冰。”老道还是那副形同枯木的样子：“冰是水能看到，能感知到的。可对水来说，又无法去解释冰究竟是何物。于是就有了妖、魔、鬼、怪。”

穆琮一惊，警觉的盯着那老道。

那老道又微微一笑：“先生能看到的，不管是什么，其实都是人。山前的道士是人，山后的道士也是人。先生你是人，他张淳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