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草看到婆婆哭了,想起儿子昏迷不醒的样子,心里难受,眼圈也红了,扑腾跪在地上,哀声说道:“大叔,俺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俺家小东不幸遭了这档子事,求您老人家大发慈悲,救救这孩子吧。”
阴庙祝咂了咂嘴,愣了一会说道:“大嫂子,不是我没这个心,你们娘俩该知道,如今这年月,如果传出去,我这个老光棍汉,指不定戴着高帽子游街示众多少日子呢?这酒你们提回去,这事我真的帮不了。”
丁秀淑说道:“大兄弟,不是老嫂子说嘴,你尚德哥的人品咋样,十里八村的都晓得,再说咱们认识多久了,这个忙你不帮,你让老嫂子我求谁去啊?”说罢,泪水滚滚,衣襟很快就打湿了。
“唉,大嫂子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阴庙祝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吴桥的苗三娘会看香头,走阴驱鬼,一向来得,你们娘俩还是去求她吧。我这一把老骨头,不能再折腾了。”
田草冲着阴庙祝磕了几个头,悲悲戚戚的说道:“阴大叔,吴桥的三娘已经病的不成样子了。她老人家更是有心无力。求求您了大叔,您就辛苦一趟吧。”
丁秀淑看到阴庙祝还是拿龙作虎,扑腾也跪在地上,吓得阴庙祝跳了起来,一把拉住,嘴里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大嫂子,您可是我阴世平的恩人。”
丁秀淑借势站直了,冷冷说道:“我哪里是你什么恩人?你侄媳妇跪着求你半天了,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要是不答应,老嫂子今天就跪在你这儿不走了。”说完,又要跪倒。
阴庙祝急忙说道:“大嫂子,我答应你还不成么?”
丁秀淑说道:“大兄弟你放心,此事你知我知,若是泄露出去,天诛地灭。”
阴庙祝苦着脸说道:“侄儿媳妇,快起来吧,天寒地冻的,别冻了身子。大嫂子,说说你家孙子的八字吧。”
“七一年正月十五辰时出生的。”丁秀淑急忙说道。
“辛亥年、庚寅月、丙寅日、壬辰时。”阴庙祝眯缝着眼,嘴里念叨着,双手不住掐动,半天睁开眼睛突然问道:“这孩子出生的时间还能再精确一些么?”
丁秀淑茫然摇摇头说道:“孩子落地,我看到太阳刚刚升起,家里又没有钟表,哪里知道什么具体的时间。”
田草在旁说道:“娘,我倒记得,孩子落地的时候,咱家的广播正好报出时间是八点整。”
(为了让广大农村群众,及时了解上级精神,各家各户安装了小喇叭,公社、县政府有专职播音员。随着收音机、电视机的普及,家家户户的小喇叭便取消了。)
“真的吗?”阴庙祝睁大了眼睛问道。
田草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大叔,我不会记错的。”
“这个孩子了不得。”说了半句,阴庙祝突然住口,没了下文。
丁秀淑催促道:“大兄弟,你快想办法啊,什么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