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推着轮椅的手紧了又紧,难怪洛风不喜欢出门,就是因为这些闲言碎语吗?
洛风感受到了云烟的怒意,轻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了,你不用在意这些。”
“你都不在意,我为什么在意。”虽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云烟心中却是寒凉一片。
又是一阵沉默。
“听说你就要回燕国了。”
“是啊。能不能回得去,还不一定呢。”
“为什么?”
他低笑一声,“说不定一个万一,就死在回去的路上了。”他这句话虽然是玩笑,但他的语气却是冰冷至极。
正在这时,一个浑身脏兮兮,却拿着一个青瓷碗的老头,将其黑黝黝油腻腻的手臂拦在了轮椅前,他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味。他嬉笑道:“姑娘!赏点吃的吧!老叫花这都饿了好几日了!”
云烟微怔,这个叫花也不知是哗众取宠还是真的识破了她的女儿身,她下意识地掩饰自己的情绪,环顾四周,装作看看周围是否有叫花口中的姑娘的样子,然后才缓缓开口,道:“老人家是在对我们说话吗?”
“对啊!”老叫花叉着腰,笑嘻嘻道:“一个面容极品,身手高超却坐着轮椅的公子爷,一个倾国倾城的却故意扮做男人的绝世佳人,老叫花这眼瞎啊,心却不瞎!”
云烟这才注意到,老叫花乱糟糟的头发下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块黑色的布料,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这是个说瞎话的。她掏出了一定银子,放在了老叫花的碗里。
“好人有好福!”老叫花乐呵呵地谢道,“你送我银子,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云烟笑:“不必了。”
“礼尚往来,我这个驱邪香囊你拿好,总会有用处的。”
云烟最终还是接过了老叫花手上的香囊,只因这白色的香囊上面绣上了自己所熟悉的彼岸花,那老叫花身上虽然脏兮兮的,但是这个香囊却很干净,还散发着阵阵清香,只是香囊的背部还绣着一个字,为“九”。
云烟再转身看时,那个老叫花早已经不在了,她抬头看那酒楼,牌匾上是三个大字——归林居。
“怎么了?”
“你不觉得这个疯言疯语的老叫花很奇怪吗?”
“他说的有错吗?”洛风的声音听起来很悠远。
云烟心中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她大胆地将手伸到了洛风的面具前,就在快要碰到时,她的手腕却猛地被洛风抓住了。
“你胆子很大。”洛风的声音幽幽的。
“你的脸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是我见不得人,”洛风侧头,视线与云烟对上,他道:“你若想看,我虽是都可以给你看,我只是,怕你被我吓到。”
再可怕的云烟都见过,就像陈苏黎当初溃烂的皮肤她也一样治好了,她笑:“不瞒你说,我略同医术,不管是怎么样被毁了容的脸,我都能为你复原如初。”
“是吗?”洛风轻笑,颇有些讽刺的意思,他抬手,缓缓将面具摘了下来。
她顿时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