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边塞诗那么多,多是雄伟豪迈,可还有一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呢。
黄巢起义,每到一地必先杀胡,便是农民对于这种浪战思潮的反击。所以说以胡统兵不仅容易导致军阀作乱,比如安禄山和史思明,而且还会割裂百姓和皇室的纽带。
这也是为什么唐末的军阀大多是底层出身,而不像隋末,都是世家作乱。
历代皇朝灭亡,再没有比唐朝更彻底的了,不但皇室全灭,世家大户更是被杀戮一空,科举也因此发扬光大。
杨广不是心疼汉家儿郎,真到了乱世,他镇压起来也不会手软,但他欺负可以,别人就是不行。像安禄山这种人,好好跳你的胡舞就行了,当什么官啊。
可恨后世教科书不是描述祖先如何聪慧、发明如何多,就是总结各种制度矛盾原因,偏偏没有开创一条既能保证军队战斗力,又能防止军队擅权,还可以在古代帝制框架下施行的法子来。
或许这问题后世也解决不了吧。杨广原来那种打造军事特权阶层的想法,是有些想当然了,说白了这和商君的耕战并没什么区别。
奴隶制是斯巴达的祸端,可也是他们的根基,不能享受特权谁还愿意卖命。关陇贵族亦是如此,军权和利益,要想让他们真真靠拢,这两样怕是一个都不能少。
身为皇帝,身边有这么一撮人当然很恶心,但他也只能认了,哪个朝代还没点特权阶层啊,按下这头还有那头,怎么可能除的干净。
更何况人民要土地,官僚要钱,杨广还要转嫁国内矛盾。这么多的问题,唯有对外战争才可能解决。所以削弱军队是绝不能干的,这辈子都不能干。
归根结底还得攀科技,改变生产力形式,不然这就是个死胡同,任你天纵之才也得葬身于此。
这就又回到民生上了。
不论前世今生,杨广都不是一个宽容的人,再加上这等烂摊子,他心眼变的更小了。
杨广并不讨厌贪官污吏,扪心自问他当了官也不一定能管的住手。他讨厌的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光拿钱不办事儿的人。
由于现在他并没有足够多足够能干的人来替代这些渣渣,所以他装出一副大度的形象,既没有过度提拔原主的势力,也没有清洗那些地方大员。因为这二者他都看不上,与其胡乱改动徒增烦恼,还不如保持原样呢。
没办法,流民大营的培训计划才刚起步,培训出来的人不但数量少,还没经验,担任乡村小吏还凑合,主政一方那就差远了。
而且这些人本来就是为了充实基层的。在杨广心里,官府下乡是必须的。不仅是为了收税,更是为了巩固根基,这就和大树一样,根系越深越广,汲取的养分也就越多,被连根拔起的可能性就越小。
拔出萝卜还要带出泥呢,他现在就是这个萝卜,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须子变得长长的,扎的深深的,将整个隋朝都变成他身上的泥。让那些想拔萝卜的人望而生畏。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现存制度还是有必要保证的,他要的慢慢通过纵向调整,来提拔那些有能力的人,而不是打乱国家秩序。
所以要安抚住地方,除了罪大恶极的人可惜杀掉用来平息民愤外,其余的小官小吏他都不打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