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一切,让花千尺和泠鸢两个女人听得心头寒风阵阵。
泠鸢胸口一起一伏,恨声道:“阁下果然如传闻所言,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白云生丝毫没理会泠鸢的怒火,冷笑道:“冷酷无情?至少我还清楚什么是善恶,不比你烟雨楼视生命如草芥。”
“哼!”
泠鸢杏目一瞪,冷哼一声,用更加阴冷的目光怨恨地盯着白云生。
片刻后,白云生平静地继续开口道:
“摧毁烟雨楼基地让我对你的怀疑烟消云散。而后我来到兰陵镇偶遇花寄词,从她口中得知天虞山之难。当晚我们遭遇了烟雨楼杀手宇文成风的围剿,侥幸躲过一劫后乔装入山,来到灵隐窟前,却意外发现了你的踪影。这让我对你的警惕再次燃起,能在那种毁灭中活下来的人身份绝不简单。果然,你竟是破开封妖阵的关键。”
已是瓮中之鳖的泠鸢冷冷一笑,不屑一顾道:“区区一个封妖阵,还挡不住本座。”
白云生轻轻一笑,无视她的情绪,自顾道:
“如是,我便确定你绝不是一个普通人,但我的月读之术曾三次都看不透你,这让我保留了几分你也是烟雨楼受害者的希望。不过可惜,在灵隐窟中你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泠鸢愤恨的眼神中露出了极为隐晦的震惊,问道:“难道你发现了?”
白云生冷冷道:“当然。那东西虽然很隐秘,避开了当时洞里其他人的感应,但还没有做到不为人知。他们六个的战斗一直隐隐有一股力量在背后影响,起初它的波动很微弱,但在卢九风拼命用出天涯乱时,你为了确保宇文成风偷袭成功,不得不将那股力量汇聚到卢九风周围,这让你彻底暴露。”
“那是狱的力量。”
白云生说完,眼神中始终保持着淡漠的笑意,冷静地嘲弄着这位大护法自作聪明的愚昧。
泠鸢阴冷的脸色随着白云生的话一点点变得煞白,她咬着银牙道:“不错,卢九风用出天涯乱的确超出了我的预料,因为那是灵魄境妖修才能完全施展的招式,所以我不得不动用流花狱来阻止他,否则他和那三个老家伙必死无疑。”
白云生道:“他们死了不是正合你意?”
泠鸢道:“你懂什么?他们活着,才能看到天虞山的易主和陨落,才能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此时此刻,这样的一句荒唐的话从眼前这样一个“小女孩”口中说出,宛如一尊地狱罗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脊背发凉。
一旁千幻将军花千尺的脸色却比冰山还冷。虽然早已步入灵魄境超脱人世,但她仍是天虞山的子弟,听见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岂能不怒烧烟眉。
不过白云生仍极为淡然,道:
“狱的暴露让我确定还有一只黑手在幕后操纵,当时洞天中除了交战的六人外,唯有参与破结界的天虞山弟子,还有再次成为破阵核心的你。所以,当时我猜测你是烟雨楼的人,而且可能是这次行动的真正首领。带着这个念头再回想东来一行,一切便顺理成章。你跟在我身边知晓我的一切行动,从而在暗中操纵你的阴谋。”
泠鸢脸上的怨恨慢慢消退,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出声。
白云生又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惑,在酆都妖域,我去鬼愁涧和龙魂域时,烟雨楼明明有很多机会对你下手,为何偏偏到了洞庭山才动手。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到进了天虞山,又联想到逸悬心五百年间的背叛,我才有些恍然,他们没在酆都动手,最大的可能就是你和逸悬心是一伙人。”
随着白云生揭开所有的谜团,清冷的灵隐窟中又鸦雀无声。
泠鸢坐在石床上,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她有气无力道: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我。”
白云生话锋一转,冷喝道:“信任?你也配谈信任?”
泠鸢昂起头,冷冷道:“够了,成王败寇,本座不想听你这些废话。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刚才我明明已经得手,你是如何将我困住?”
白云生嘲讽道:“烟雨楼对我的底细应该比我还清楚才对。”
说完,他接着道:“当我唤醒花千尺平息一切后,我便传音于她一起演一出戏,果然,你自认胜券在握,得意之下没有发觉我布下的神幻瞳术。”
泠鸢闻言惊坐起,冷视着白云生,道:“不可能!神幻瞳术!?你没有谛听血脉!怎么可能练成窥天诀第二层?!”
随着泠鸢的声音落下,长生剑从白云生背后飞出,他跃身而上,接着神秘一笑,道:
“这个问题,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