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也让慕容尘恢复过来,她擦去眼中的泪珠,带着几分哭腔道:“你怎么会突然来了?”
白云生拍拍身上的尘土,眼神一挑,看着桌上的酒壶,道:
“怎么,不请我坐下喝一杯?”
慕容尘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酒名叫回梦。是用月亮丘一眼千年不干的地泉水酿成。清香淡雅,入喉甘甜,却极容易醉。
白云生刚喝了两杯,眼前已有几分睡意。
良辰美酒,故友重逢,最是让人沉沉如梦。
只是梦可以回去,有的人却已不在。
半个时辰后。
在慕容尘的闺房里,白云生忽然大声诧异道:“你说什么?土支脉被吞天兽抢了?”
说完这句话,他脸上的醉意已醒了八九分。
坐在对面的慕容尘沉重地点点头,说道:
“不错,这是半年前的事了。吞天兽抢走支脉后一直在吸食它的力量,否则星云沙漠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云生沉思良久,才摇头道:
“此事不会这么简单。吞天兽固然强大,但还没有强到可以无视本源之气,甚至吞食土源气,星云沙漠的异象恐怕另有他因。”
在经历了南荒妖界的生死之后,白云生对一切问题的看法都开始变化。
他并没有把心中的顾虑和猜测都说出来,毕竟大地之脉关系到天灭之难,他也不能妄断。
就在刚刚,白云生和慕容尘把这两年发生的事各自说了一遍。
白云生只说了去南荒妖界历练,更深的事情只字未提。
慕容尘自巫云山回来后,的确精神不好,但至于成了疯子其实是慕容武故意为之,毕竟白云生和暮成雪几人在巫云山上的所作所为牵扯太广,为了慕容尘的安全着想才做此下策。
……
第二天一早。
阳光还没有带走风中的清凉。
白云生跟着慕容尘走进了月亮丘最高的殿宇。
玄武殿。
这座月亮丘最北方的宫殿没有高不胜寒,却深远浩荡,让白云生有一种无比渺小的错觉。
二人平步殿中,白云生见到了一个久违的人,月亮丘宗主慕容武。
不过这位千岁榜上的超凡人物,如今看起来却有些憔悴。
“爹。”
慕容尘轻轻一唤,叫醒了正在座上打盹的慕容武。
白云生颇有礼貌道:“晚辈白云生,拜见慕容掌门。”
听见“白云生”三个字,慕容武朴实无华的瞳孔猛然一亮,微微正身,惊讶道:“你竟然还活着?”
白云生露出一丝没有笑意的笑容,道:“晚辈命大,多活了几年。”
这丝笑容扯出了他心里的苦涩,当年是白鹭洲用自己的命换了他一命。
话说星云沙漠正值多事之秋,慕容武可谓烦事扎心,所以他略作惊讶过后,便平静道:“你来我月亮丘作甚?”
可他想不到白云生又是一语惊人,道:“晚辈一来是探望慕容小姐,二来是为了玄武山!”
慕容武一直紧绷的神经顿时又绷紧了几分,盯着白云生,认真道:
“玄武山?星云沙漠中还有此地?我执掌月亮丘三百年,从未听闻此事。”
“我想我们应该先去看看本源支脉,或许我能帮上慕容宗主的忙。”
白云生自然不会理会慕容武的疑惑,月亮丘虽然一直敬畏神兽玄武,但玄武的所在一直是个迷,慕容家也从没有人见过其尊荣。
堂堂土神兽又岂能与凡人平视?
良久。
大殿的沉默中迎来了慕容武的一声叹息:“唉,你跟我来吧。”
说完便带着白云生和慕容尘向大殿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