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边这两日可是闹翻了天。传票下来了,还附带着一份状纸,大队书记送到我家里的。拿着传票,父母亲都不识字,不知道那是干啥用的。大队书记将内容一一念给父母亲听了,并说让父母亲选个日子由村里把这事解决一下。
待大队书记走了,父亲拿着状纸气得浑身发抖,大骂我没良心。一旁的母亲却直责怪父亲,做事不考虑,听由大姐的安排,导致事情弄到如此境地。父亲气不打一处来,揪着母亲又是一顿揍,母亲不服,两人又扭打在一起。后来是瞎眼的姑奶奶拿着拐杖将他们分开了,又比长比短滴说了他俩一通,最终才决定下来三天后请村里的干部来家里解决此事儿。
很快,三天时间就过去了。
那天早晨,早早地,牛二娃的母亲就让我们收拾停当,吃完早饭启程了。
翻过山头,走了很远的路,到了公路边,牛二娃母亲在小商店里买了一些礼品。等了许久,中巴车来了,我们仨上了车。
中午时分,到了家门口。
大门敞开着,一眼看去,很多人在屋内忙活着。那日的景象又浮现在眼前,我不敢进这个家门,也不愿再去面对这门里的一切人和事儿。转身正想走的时候
“雪芳,回来了就进去啊,咋还往回走呢?”迎面走来的母亲问我。
“我”不待我回答,母亲转头对牛二娃母亲说道:“你就是姐姐吧?来了就进屋坐吧,不要站在外面了。”
“妹啊,我们二娃给你们找麻烦了,对不起妹了!”牛二娃母亲诚心的道着歉。
“姐啊,先进屋,那些不着急说。”母亲说着将我们仨让进了屋。
进了屋,好多人,场景跟之前写合约那次差不多,只是多了村里的干部,还有就是没看见大姐和姐夫的身影。牛二娃母亲将买的礼品递给了我母亲,说道:“妹,这一点小意思,你收着。”
“来就来嘛,还买东西做啥呢?”母亲嘴里责怪着,还是接过了礼品,进了里屋。
我给牛二娃母亲端了一根凳子,在院子里坐下,我却不知所措地在旁边站着。
过了一会儿,父亲招呼着大家都到堂屋里坐下,一模一样的场景,我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上坐的不再是族里辈分最高的长辈而是村里的干部们。
见人都已经到齐了,村长站起身来,环视大家一眼,大声说道:“我们今天是为了李雪芳和牛二娃因婚姻问题与其父亲和大姐李雪梅的纠纷一事,在这里为大家作调解而来的,我们一定秉着公正、公平与和谐的原则,绝不包庇任何一方下面先由我们的大队书记,将起诉书念一遍,让大家对此事有个基本的了解以后再做调解。”
接着,大队书记将起诉书从头至尾念了一遍。
“下面进入调解环节”村长宣布道。
在整个调解过程中,牛二娃及其母亲都没有任何的解释,我也处于一个懵懂的状态,不知道怎么说更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调解至一半的时候,村长看着我,问我:“李雪芳你是否愿意跟牛二娃结婚?”我有些懵逼,愣了半晌,才想起应该回答问题了,于是说道:“我不晓得,都由他们决定吧,他们想咋办就咋办,我没有意见!听他们安排就好。”接着,村长又询问了牛二娃的意见,他表示愿意跟我结婚。
调解至最后,村长宣布了最后的结果,让牛二娃和我跟父亲和长辈们道个歉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作罢,不再讨论了。
当着村里干部们的面,母亲让牛二娃我们两个依次跪在每一位长辈的面前,磕头认错并道歉。我像一个木偶似的跟着下跪、磕头、认错、道歉,那时,头脑里一片混沌,全程都是一个茫然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