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雪芳,我们儿子都出世三天了,应该给他取个名字了,不能够再像我一样,叫个娃啥的,多难听!”牛二娃边忙边跟我说道。
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父亲叫娃,就那么担心自己的娃也叫娃,想逗逗他说道:“咯咯他爹叫二娃,他就叫三娃呗!”我咯咯地笑开了。
牛二娃一脸正色地说道:“他是我儿子!不能这样叫!岂不成了我兄弟了?”
见他板着脸,我止住了笑,也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是他爹,该你取!”
牛二娃的眼底闪过一丝忧伤,缓缓说道:“我不识字,我要是识字,早就会给他取好了,不用再求你了。”
看他落寞的神情,有点于心不忍,跟他说道:“我也不晓得该取个啥名才好。”
见我愿意给娃取名了,他一下就笑了,说道:“你识那么多字,慢慢挑一个,取了就好,只要有一个正经名字就好。”
我想了想,感觉也没有啥好听的名可以取。
突然想起曾经看过一本书的名字叫艳阳天,何不取这书名的前俩字作为孩子的名字呢?于是我跟牛二娃说道:“就叫艳阳吧,小名喊阳阳,你看可以不?”
“阳阳?好啊!这名好听!好洋气的样子。”牛二娃拍着手笑道,继而又凑到床前,抚摸着小家伙的脸蛋,爱怜地说道:“我儿子有名字咯!呵呵阳阳!”
次日清晨,牛二娃早早地起了床,在火塘里生了火煮米饭,用煤炉子把鸡肉给烀上,又收拾了昨晚换下来的孩子衣物和尿片去水塔那里清洗。
待清洗完回来晾好,太阳已经在山头露出了半边脸。
牛二娃给我盛了鸡汤和米饭放在桌上,叫我起来吃饭,自己则就着昨天请客剩下的凉菜扒拉了一碗米饭,刷完锅碗,便急匆匆地去赶车了。
那时候,我家那边到城里的中巴车总的有四辆,每四十分钟一趟车,早晨,六点钟就开始发车。
牛二娃也算运气好,刚赶到马路边,一辆从城里发出来的中巴车就到了,急急地招了手,车子平稳地停下,牛二娃上了车。
乘车的人不多,牛二娃就近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车子启动了,售票员过来卖票,问牛二娃道:“你到哪儿?”
牛二娃一时想不起来,我家那地方的名字,吭哧了半天,才涨红着脸说道:“我也记不清楚那个地方的名字,好像叫啥碾噢”
售票员一见他这副模样有些好笑,说道:“是下水碾么?”
牛二娃挠了挠后脑勺,羞涩地说道:“好像是的,很少去,记不太清楚了,到了那儿,麻烦你给我说一声。”
售票员微微一笑说道:“嗯,可以的,从这里到那的车费是三块五,麻烦你先给票买了。”
“噢!好的!”牛二娃从兜里掏出钱买了票,并一再叮嘱售票员一定要记得叫自己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