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爷爷上山的那天清晨,大姐婆家的兄弟姐妹们都风风光光地来了;
唯有我这边,就只有我女儿跟我,冷冷清清地蹲在父亲家堂屋门背后的角落里,几乎没有人看到我们。
那一刻我感觉特别地凄凉。
这事不仅让我很没面子,也让我对他们一家人彻底地失望了。
到了农历三月底的时候,牛二娃赊瓦的那家老板找上门来,逼着父亲,让把我家那一万瓦的钱结清,不然的话,他就叫人来把房子上的瓦都全揭了拉回去。
父亲找到我,跟我说明了情况,面对家徒四壁的我们娘俩,父亲也没有办法。
因为担心那家瓦老板真的来拆除瓦片,让我们娘俩没地方住,母亲给了一个建议,就是找外婆借钱,把眼下难关度过了,等以后有钱了再还她,然后付给她一些利息。
我知道外婆那儿,肯定是有钱的,外公过世以后,留下的那一笔抚恤金归了她;她每月还有补助;再加上她平日里种菜卖,也攒了不少钱。
明知道外婆有钱,可我不敢跟她开这个口,怕她不借给我,到时候面子上过不去。
平日里我跟她不是很亲密,我家也很穷,再加上这个不争气的牛二娃犯的那些种种错误,一直以来我们都不受外婆待见。
如今要是找上门去跟她开这个口,肯定不会答应。
何况外婆家里那么多孙子孙女,若是知道外婆把钱借给我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外孙女,家里岂不是会闹翻天了?
姑且不说我那些表弟表妹们,就冲几个舅舅和舅娘些,他们都不会答应。
父亲、母亲、我们三人合计了一番,最终决定由父亲出面,在不让家里人知情的前提下,跟外婆提及此事。
次日逢集,父亲为此事专门上街找到卖菜的外婆,寻了一个没人的空档,跟外婆说了不少的好话,还承诺由自己担着并写借条。
经不住父亲的苦苦央求,外婆犹豫再三,总算是答应借两百块钱给我了,让父亲下一个赶集日来她卖菜的地方,一手交借条一手交钱,并且约定半年以后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