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梅去寒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困惑当中。仿佛被关进了一间黑房子,里面漆黑到让人看不到一点光明。
许久,她缓缓放下手中的信纸,心中像散乱在地的灰烬被风吹过后一片凌乱而杂烦。
信上写的很清楚,安陵澈表达的也够直白。他让她来庸州确实是因为他知道那封消失的证据可能在陆渊这,至于理由,他没说的明白,只提到就在陶公案子出来前,陆渊曾来长陵述职,顺便拜访过陶公。
她不信。
这几乎是她没有犹豫便做出来的判断。难道就凭陆渊曾拜访过陶公这晦暗的信息就将她贬来这庸州?若是单凭这点,她不会信。
然而她又联想到陆渊的所作所为,似乎证实了他确实并不简单。她相信陆渊身上有那份证据,只是她不信安陵澈给她的理由,这其中他一定隐瞒了什么。
她难免有些沮丧,安陵澈到底有什么事隐瞒着自己,为什么他不肯告诉自己?
此时是晚上,她觉得心中郁积,便想走出房间,出去透透气。边走她边想,一种感觉悄悄爬上她的心中,她觉得长陵似乎已经很遥远了。不是距离上的,而是人心上的。
不知不觉,她竟走到了梅照贤的房间,她敲了敲门,梅照贤立马在里面说了一句请进。
开门进了房间,梅照贤正在修什么东西,她抬头匆匆地瞥了一眼梅去寒,便又低头做着自己手上的活。
“姐,我在给你做个武器呢。”她说,正拿着一把小刀纂刻着什么。
梅去寒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她走近些,想看看梅照贤在做什么。
是一把弓弩,只不过样式极小,她看梅照贤正在刻着字,前两个已经出来了,是她的名字。
“你这又是从那学来的?”梅去寒问她,她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就爱倒腾这些东西,然而又因为毛手毛脚的个性,在她这便是毁誉参半。
所以梅去寒现在还只当是她做的个玩具罢了。然而梅照贤却颇为认真地说到:“姐,其实我很早就想帮你做个武器了,便于携带又威力大,毕竟你看看你又不会武功,身边坏人又那么多,就算又竹秀保护你,我还是放心不下。”
她刻完最后一个字后,满意地虚了一口长气,便把这柄小小的弓弩递给了梅去寒。“姐,你学过射术,这个应该就好操作了。”
梅去寒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觉得到是有模有样的,她从桌子上拿起一只竹箭放在架子上,对准门外庭子中的那课柳树,确定瞄准后,她按下扳口,只听一声细小的声响,那箭离弦射出,直插在了树干上。梅照贤连忙跑出去,看了看深度,“姐,你是不是该夸奖一下我?”她笑着指着树干上的那道口子。
其实在射出去那时,梅去寒便忍不住想赞叹一下她了。这弓弩手感极好,虽然轻但发力很稳,而且力度也大。
“其实这是我被困在那山林时,蒙洵教我的。我还学会了很多武器的制造。”梅照贤一副骄傲的样子,跳跃着走了过来,眉梢眼角皆是明媚的动人神色。
梅去寒见她这副求表扬的样子,人忍不住笑起来,“你看看你,都已经是十八岁的人了,怎么还同个小孩似的。”
“我不管,在姐姐面前,我永远只想当个小孩。”她象征性地撅起那张小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