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动作很快,马上又在箱子边上的某个位置按了一下。就听咔吧一声,箱子竟然由正中裂开,我的手终于得救了!
现在,锋利的刀片早停止了转动,看上去真像是肉联厂里做肉馅用的,明晃晃吞吐寒光,让人不自觉脊背发寒。
去瞧我的双手,手腕上有几处划痕,最深的一条鲜血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掉,右手的小拇指指甲盖已经裂开,几乎顺带削掉了指尖上的一小块皮肉,伤口艳红艳红的。
有人过来取走我手里的两个玉珠,随即交给七七。
臭丫头拿在手里看了看,才满意地戴在了自己的耳垂上。竟然只是对耳坠!
我脸色一定不怎么好看,这时双手忍不住颤抖个没完,想控制一下都难。
“你你他妈的!”一声怒吼,我起身就要动粗,甚至都忘记眼前这小妖精,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是,有时候恶魔是不分年龄的,越小的反而会给人带来更大的恐惧感,以至于失去理智。我就是这样。
真的动手了,身旁的人怎么会看着不管。于是刚才按住我的四个,分左右两边又将我拦住,并使出全力。
可惜,他们小瞧了我。
又一声怒吼,两膀叫力,竟然把四人甩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见状,七七一惊,第一次看到她脸色大变,急忙要往后退。而我的双手,距离她的脖子,也不过相差毫厘罢了。
忽然,后脑一震,力量马上如被什么东西抽走了,顺势前扑在操作台上,双眼逐渐闭合。
在那瞬间,我看到七七已经小脸刷白,咬牙切齿在说着什么,到了后来是一片虚无,不省人事了。
“说过多少次,不许去碰骨物,不要和死人打交道,怎么,拿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么?”
跟着,藤条鞭一下下抽在我的后背和屁股上,那么狠,狠到根本不像是亲生的,就像对苦力一样恶毒。
这张脸无论过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尚伟国,他就是个恶魔,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是个父亲
慢慢,身上的伤痛感觉不到了,似乎大脑都变得空白一片,但是怒意在心中逐渐壮大,我终于压抑不住常年累积下来的怒火!
“你算什么狗屁父亲!!”我大叫着弹身而起,抬手挡住藤条鞭,另只手向下一错,就听咯吱一声,四股缠绕而成,浸了多遍桐油的藤条鞭,就这么被撅折了。
“老尚!尚掌柜的!喂,你怎么样,醒醒啊!”
“怎么还不醒?我还留着他有用呢!你们,刚才为什么下这么重的手?如果他完了,你们统统跟着陪葬!”
耳边吵吵嚷嚷,脑瓜子嗡嗡直叫,这些声音听着熟悉,我却分辨不出是谁,就这样又睡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阵微风袭来,吹得我脖子好痒。
再次苏醒过来,刚伸个懒腰,感觉这一觉睡得,几乎安抚了我养的十几年的瞌睡虫们。吧唧着嘴,睡眼惺忪地来回寻找熟悉的环境,张嘴就要呼唤老超和菜花,可眼前的景色却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塞了回去。
就见深蓝的大海杨波,一下下拍打在岸边,微风吹过,细闻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夹杂的些许咸腥味。这是海边?!
激动地抢上几步,后腰就被人拽住了,几乎同时身体猛往下一沉,多亏这一拽的力量恰到好处,我整个人向后栽去,腰磕在硬东西上,半个身子悬空。
不是吧,这是个悬崖!谁这么缺德敢暗算老子?
刚一回头,就见老超苦笑着看我,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裤腰带,咬牙说道:“你小子,想死也别在我面前啊!快,快点自主用力,我我这姿势坚持不了多大会儿。”
果然,就见他以半蹲的姿势双臂展开,单手抓住我裤腰带,另只手五指成爪抠住了地上一块稍稍凸起的岩石。看着那五指指尖已经充血变得红中发紫,就知道接近极限了。
而我的大脑也逐渐清醒,身子下面小风嗖嗖的,直往裤腿里猛灌,还别说,吹得屁股好凉。
于是,我一个华丽的后翻,轻松解除了危机,老超却累得趴在地上喘成了一个儿。
看看四周,我们果然是在崖边,不远处有个漂亮的大房子,刚才我睡得是个轻便的木床,旁边还有太阳伞。
如果就这样躺着从这高度去看夕阳、海水和沙滩,挺美,只可惜差点就成了我的生命终止点。
“你小子真缺德,好端端把我弄到崖边来,是打算谋杀啊?”脑袋里七拐八绕,把罪魁祸首锁定在老超的身上,正打算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