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下手真狠,我愣是在家休养了一周才算是康复。下了地,又开始张罗着锔修物件,据说就这一周里面积攒起来的待工品快成小山了,都是事儿妈和她的麻友送来的,还要求只给我做。
嘿,真是“爱”我啊!这下好,片儿黄做监工,那叫一个严,简直比周扒皮还要厉害。
我也明白,这丫头就是故意找茬儿,想借机会撒撒气。无奈,我也只能由着她,谁让做了亏心事呢。
这些天里唯一让我开心的就是这件事了,似乎片儿黄与大师兄在慢慢走近,关系越来越好。嗯,看来我终于能解脱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大事。
工作的一天在外人来说很是枯燥,所以主顾大多是把东西放下后,约定费用和时间就走了,到点取货就成。
但对于我来说,只要钻进来就出不去,一门心思全在锔修上了。别说,还真痛快。
可惜啊,劳累一天,本来晚上能睡个好觉补充一下精力和体力,却不知怎的,一闭上眼就像在过电影,全是各种模糊的片段根本看不清个所以然。
为了弄明白,我是拼尽一切力气,这才造成睡眠质量更差,还是一无所获。
所以师兄们早上见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玩笑,问昨晚是不是做贼去了。唉,真是莫名其妙!
最可气的,如果说是一个晚上也就罢了,竟然天天都是如此。最常见的背景,好像是熊熊烈火,甚至都能感觉到灼热的温度,烤得人口干舌燥。
这不,今天又是无精打采的一天,昨晚那是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就像参加了一场马拉松,起来后浑身酸痛脚下无根,简直害人。
“怎么了师弟,昨晚又没睡好?”大师兄扛着一袋子面粉,见到我就是问长问短关心到家。唉,所以我说他人不错的。“昨晚又是什么内容,还是火焰吗?”
摇摇头,又深深叹口气,一屁股坐在院廊的石头护栏上,那是垂头丧气。
见状,大师兄也放下面粉陪我坐着,嘘寒问暖的样子,如果是个女人一定会喜欢的。
“唉,这次我梦到了一个女人,她满身是血倒在怀中,太惨了。”
“哦,那女人看清模样了,美不美?”不知什么时候三师兄也来了,抢在大师兄前面提问,脸上还带着看大戏的笑容,怪不得称他是师兄弟中最搞怪的一个。
闻言大师兄想要发怒,可对于该问题似乎也起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嘿嘿一笑望着我也不说话,一切全在眼神里了。
“唉,美,美极了!实话说,这种美女我还真没见过。哎呀,你说长相,一绝!你说个头,也不低!要说身材——乖乖,那可是一等一的标致,前凸后翘是基本的,关键是比例……”
“诶,你们在聊什么呢?”
正说的起劲儿,甚至连我自己都要流口水的时候,忽然片儿黄出现并追问起来。好家伙,三师兄像个老鼠一样一转身就不见了,我更是吓得起身要去干活,只剩下大师兄去应付臭丫头好了。
来到门外廊子里,收拾好桌面、铺上工具,开始挑选今天的幸运儿。
嗯,一个扳指、一个鼻烟壶、一个茶碗儿和一个瓷瓶。都有年头了,虽然工艺差别很大,材质和档次更是天上地下,但对于我们匠人来说,都要一视同仁。
唯一不同的,是根据雇主要求,锔修手法不同,但总归都是要做好,不能从根本上看出基本工艺差别太大才行。
一上手我的精神就自然充满了,刚才还走路打飘呢,现在双眼放光,看什么都清晰无比,头脑更是好使。嘿,这就是大师兄说的,我被老天赏了饭吃,注定要做这行!
正聚精会神做活,忽然听到一个人在街上大喊:“大哥,大哥是你吗?天哪,真的是大哥!”
要知道做我们这类精细活的最讨厌有人闹闹哄哄,按理说老板想出的在外以做工揽生意的仙点儿就不咋样,完全是违背了基本要求。可惜啊,他还义正严词说什么锻炼心性。
说句不好听,师兄弟中也就是我不受影响,再来是大师兄,除此以外其他人与我俩相比还真就不是一道局。这不,现在有人呼天抢地跟见到亲爹一样的叫嚷,我也就是过过耳朵,根本连看都懒得去看一眼。
点好位正准备钻眼儿,忽然手被人抓了!这下可是点起了我的怒火。
要知道你吵吵嚷嚷我能忍,但做活的时候直接阻止,那是真的活腻歪了!想到这我连看是谁都没看,空闲的手一抓对方的腕子就叫上了力,跟着这小子疼得,直接爹妈都喊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