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慕书又问:“大码头应该有一个吧?那种千舟云集,万帆林立的大码头。”
见雷慕书明明身份高贵,却无知如此,艄公很想大笑出声,可是他没敢笑,可是不由地话音里就有了骄傲和些微地不屑,“公子您真有意思。黄河上哪有那么大的码头,您看黄河这水,如今看着是比上面慢了一点,您停一只大船装货卸货试试!淮河还差不多,往东京运货的大船走淮河的多,比黄河好走不是。不过淮河的码头也不是最大,您说的大码头在汴河那里。可是,公子,汴河上也不会有什么千舟云集,万帆林立的大码头。”
王武此时走出了舱门,问雷慕书道“雷大哥,咱们在哪里登岸。”
“虹桥吧!我想先看看虹桥。”
王武也是首次到开封,转头对艄公说:“艄公大哥,请虹桥下泊岸。”
艄公却疑惑起来,“虹桥?有这个桥吗?”
“全是木头的。”雷慕书摇晃两手比划起来,“这样,这样,这样粗的大木棍压着大木棍,互相压着搭起了桥架子,为了便于河上跑船,河道里一根桥桩也没用。桥架上面铺木板,桥面上面又盖的雨廊,老宽老宽啦,上面全是人,下面全是船。热闹极了,桥上桥下卖什么的都有,还有开酒店的,还有玩杂耍的。骆驼队,马队一批一批的全是拉货的。这桥离汴梁大道不远。看起来就像一道彩虹似的。”
艄公终于明白了,“哦,公子您说这样热闹原来是汴河大桥,被您一说倒真像一道彩虹。那码头确实大,应该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即使没有千船万帆,寻常几百艘船日日停在桥下是有的。”忽然又生出了佩服,赞道:“公子您一定是位举人老爷吧?”
雷慕书奇怪,“何出此言?”
“人家都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公子您第一次到开封来,就把汴河大桥说的像您亲眼见过似的一毫不差,您还不是举人吗?俺一年来几趟,都没咂摸出那座桥像彩虹。”
王武听的不忿,说道:“什么举人老爷!告诉你艄公大哥,进士老爷也不如你眼前这位雷大哥!你知道他是谁吗?
艄公赔笑,“嘿嘿,是谁俺不知道,但俺也二十年江湖了,瞧着这位公子反正不能是要饭的。”
”哼!要饭的!老哥,您听好了,这一位是赛孟尝逍遥书生雷慕书,你应该听说过吧?”
艄公都停住了手中的橹,“雷,雷,雷大侠?那个前些儿被帮主在五台山宴请的雷大侠吗?”
雷慕书微笑,拱手为礼,“不敢,不敢,可不是什么大侠,在下雷慕书,一路只顾看景观水,竞未请教大哥高姓大名,实在罪过,望见谅。”
“啪。”一条浪打过,小船大力晃荡了一下。艄公赶紧稳住了,他也不敢手离船橹,只好把身子弯了又弯,“可不敢如此说,可不敢如此说。能认识雷大侠,乃是小人的荣幸,能送雷大侠来开封,简直是小人的福分了。我说黄掌柜怎么神秘兮兮的呢!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原来俺这小船载的竟然是雷大侠。”
王武听他啰嗦,提醒道:“雷大侠问你姓名呢!”
谁知艄公却脸红起来,懦弱道:“小人姓名难听至极,只怕污了雷大侠耳朵。”
雷慕书心中好笑,宽慰道:“老哥,男子汉大丈夫,名以人显。三国曹阿瞒你知道吧!小名阿瞒,大名曹操,没一个好听的,谁敢说他不是英雄!”
这句话在北宋其实是不对的,那时候人人都认为曹操是白脸奸雄,名声很不好。但是艄公一个小小船家,托身在丐帮苟活的一名无名弟子而已。听了雷慕书拿他和曹操相比,也是高兴,心中暗赞,“这姓雷的倒不是个瞧不起咱们这些无名之辈的,果然大侠。”
“小的哪敢和曹丞相相比。俺姓吉,吉祥的吉,本来也是个好姓,俺在家排行老二,所以叫做吉二。”
“这不是挺好的吗?”雷慕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