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李重润收拾那带着弩炮的船只的时候,几个小船已经趁着机会晃荡到了楼船的旁边。
几声有些密集的箭头射中甲板的声音传了过来,随着一阵桐油的味道飘散开,似乎还有些热气同时升腾了起来。
“放火么。当老子是曹操吗?”
那艘终于转身成功的大船上的投石车也终于再次发挥了作用,一块黑黝黝的物事在清晨朦胧的天光中往楼船飞了过来。
然而老天爷今天站在李重润这边,东风乍起,那一团类似炮弹的东西被风吹得并没有飞太远,而是很凄惨地摔落在了一条正在努力赶往楼船的渔船上面。
一团粘稠的物事随着随即覆盖了整个小船的甲板,一个正举着弓箭准备点燃箭头上绑缚的火把的水匪,猝不及防地被桐油喷溅了一身,手中已经点燃的火箭掉落在了船上。
桐油易燃,冲天的大火瞬间就吞噬了狭小的船身,连带着江面上漂浮的那些油料也都被引燃了。
船上的几个人影,身上披着火焰的外衣,惨叫着从小渔船上跳了下去,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尽是漩涡的江水之中。
就在那瓦罐碎裂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李重润已经被公孙兰拉扯着回到了船舱中。
听见几声凄厉的惨叫,李重润从二楼船舱的窗户往外看过去,外面的江面上正升腾起一团巨大的火焰,很是壮观。
“那小船把自己给点了?这是准备学周瑜火烧赤壁吗?”
就在李重润还在感慨这些水匪只怕是没少看三国演义的时候,罗莎操控的船首炮就已经响了。
那着火的小船瞬间就被江水吞没了,只残留了星星点点的火星儿在江面上忽闪了两下,也就此湮灭在了滔滔的江水中。
“集火那艘大的,先把他的投石车搞掉!”船舱里没有传声筒,不过通往一楼的楼梯就在这里,李重润便趴在楼梯口上对下面喊着:“小船先放过来。”
几声回答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接着就是一阵紧张的猪鬃擦拭炮膛的声音,还有调节角度的木质棘轮旋转的声音传来。
两门率先做好准备工作的亢龙炮开火了,毕竟那大船距离还有大概一里半远,命中精度比之前降低了许多。
一枚炮弹打偏了,打在了大船前面的江面上,冲天的水柱紧接着就飞溅了起来,劈头盖脸地往大船甲板上的人影盖了过去。
第二枚炮弹穿过了第一枚炮弹溅起来的水柱,重重地砸在了那投石车的根基那里。
已经上好了弦的投石车失去了重心,将本来已经装好的桐油弹勉强抛了出来,只不过没有了什么劲力,方向也是错的,竟然朝天上直直地抛了上去。
装满了桐油的瓦罐在空中有气无力地翻了几个跟头,很无奈地摔碎在了大船二楼的甲板上面,把一应的物事都盖上了一层桐油。
一盏被方才炮弹命中震掉的油灯,正躺在地上摇晃着微弱的火苗,被淋漓的桐油一浇,一片大火瞬间就覆盖了大船的上层。
紧接着大船上面的堆积的桐油也被引燃了,发生了一阵爆燃,冲天的火焰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直上云霄,惨白的火焰将周遭映照得亮如白昼一般,许多已经登岸的水匪见势不妙,手忙脚乱地开始往停靠在水边的小船上爬去,准备上船逃跑。
几个已经冲到炮船旁边的小船儿也放弃了火攻的计划,着急忙慌地把船头堆积的引火物推进了江水里面,船桨上下翻飞得如同被捏住了身子的蜜蜂,只恨爹妈少生了几条腿一般地往江南逃窜去了。
只不过这时候距离楼船的距离实在是有些近了,几个拖着火星的白布包从楼船上面丢了下来,刚好落在那几艘意图逃窜的小船上面。
几朵火焰和浓雾编织的火焰花朵瞬间绽放在了那几艘小船上面,一些人形的物事很悲壮地被从船上抛了出来,砸在了江面之上,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沉了下去。
“开船!给我撞过去!”
不知道刚才偷袭自己的弩手有没有被这土造手榴弹给炸飞,不过李重润此刻也不顾地找机会报仇了,已经有些小船开始摇着船桨离开了岸边,不趁此机会抓紧收割一波,只怕等下逃跑的水匪,以后还会为祸一方。
“杀!”一阵齐声的大喊从岸上传来,原来本来固守在观景台那边的一营也发现了敌人开始撤退的迹象,已经冲杀到了江边不远处。
一阵如同爆豆一般的手榴弹爆炸的声音在江边传了过来,几个小船上面还堆了些引火物,被爆炸引燃了,陆续地燃起了冲天的大火。
两艘中号的贼船见李重润所在的跑船已经杀气腾腾地横冲直撞地冲杀了过来,沿路一边冒着火光和浓烟,一边蛮不讲理地撞沉了好几条已经离开岸边挺远的小船。
被方才那一艘被剃了头的弩炮船的惨状已经吓呆了这些水匪,见自己实在没机会逃跑了,几条还漂荡在水面上的船从船舱里伸了一块破破烂烂的白布出来,很干脆地投降认输了。
几个人影似乎是水匪中的头领人物,本来还想负隅顽抗一下,却被一旁的水匪很干脆利索地砍倒在地。
一营那些穿着灰布军装的厂卫军们赶到的时候,几乎没有遭受任何反抗,很快就押送着一长串的水匪回了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