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润并没有相信这老和尚的话,反正这货又不是没坑过自己。
“用的都是之前剩的是吧。”
李重润冷笑着说了一句,不过转念一想,这事情说起来,就算这厮已经把火药的秘方给带去了日本,能给自己带来的威胁其实也并不大。
更何况自己已经有了对日本动手的计划,这老和尚的所作所为,无非也就是让自己对日本动手的理由变得更加正大光明一些。
太平公主见李重润不再纠结这火药的问题,隐约已经猜到了自家这个侄子在打什么主意,不由地多看了他两眼。
“大师既然是佛门的得道高僧,为何还要被吊在这锁链之上?”见李重润还想开口说话,太平公主抢先开口问了一句。
其他的阴谋大家其实早就猜测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有两个问题还没明白,一是这位倒霉和尚既然之前是佛门了不得的大师,怎么会沦落到被像咸鱼一样吊起来的凄惨境界?
“这金山寺的前任主持,被贫僧埋进了这宝塔的地宫之中。”和尚回话的声音小了很多,似乎是快断气了,说话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佛家的那帮和尚不相信我,之前临淄王殿下查探到茅山之地的时候,贫僧就想来投靠佛家,结果被悬吊在此地四十九天,说是求得菩萨原谅。他们说得冠冕堂皇,无非也就是既想借用贫僧的手段,又怕贫僧用些手段,就只能出了这个狠心的法子。”
“那薛怀义可是大师您的学生。”
这和尚没有照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回答,太平公主干脆自己直接提醒了一下这和尚自己想要听什么。
“公主殿下想知道现在佛门到底谁说了算?这江南四百八十寺,没有头领,又都是头领。就算是我那徒弟薛怀义,也只不过是在贫僧退隐之后,被那些和尚们选出来的傀儡而已。”
那和尚听懂了太平公主的潜台词。“殿下想掀翻那薛怀义,只怕要先让皇帝陛下不再信和尚才行。”
“难怪那薛怀义本来是本宫侍卫出身,居然这么快就爬了上去,这么说,就算这薛怀义死了,你们这些和尚还会推出来薛怀一,薛怀易这样的人物出来。”
虽然和自己猜测的很相似,不过太平公主还是为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李重润第一次听到了原来那薛怀义竟然是公主府出去的这种八卦消息,嘴巴张了半天都忘记合上了。
“那第二件事,你们佛家到底是进献了什么秘法?竟然能有道家长生的诀窍?”
太平公主紧接着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李重润很久之前就听说过那薛怀义掌握秘法,让当今的皇帝陛下越来越年轻了。
之前陈子昂与自己说到此事的时候,他还嫌弃是妖法来着。
“贫僧师从辩机和尚,师祖乃是玄奘大师,师祖自西域求经归来的时候,自西域一小国带回一个秘法,配合上些药物,虽然不能让人长生,不过可以变得年轻。”
那和尚似乎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了,就连这种秘密都毫无保留地讲了出来。“贫僧藏了一份秘法,就在南边的这个宝塔内菩萨像的肚腹之内,殿下前去一取便知。”
太平公主挥了挥手,几个黑骑去了那宝塔里面,不一会儿,就拎了一卷黄布包裹的卷轴走了出来。
太平公主接过那卷轴,三下五除二地撕开了外面包裹的黄色丝帛,将那卷轴展开在手中看了看,双眉紧蹙之下,眉心的火焰花钿好像真的燃烧了起来,火苗升腾不休。
“这法子……还真的有些血腥。”太平公主伸手把那卷轴冲李重润摇了摇,“你要不要看一看?”
虽然自己确实很好奇那卷轴中到底写了什么,不过这种烫手的山芋,自己不知道要比自己知道要安全得多。
“姑姑,侄儿现在还小,还用不着这法子。等侄儿需要用到的时候再说吧。”
“没意思,这和尚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本宫乏了,回船上休息去了。”
太平公主也没跟李重润客气,把那卷轴卷了卷,囫囵着就塞回了自己袍袖之中,起身就回去了,走得非常干脆。
“去船上把罗莎叫来。”
李重润让李三下山去喊罗莎小丫头上来,转念一想,又加了一句:“多带几个人过去,顺便带一门炮上来。”
听见周边没有了其他人,那无尘和尚以为是李重润制造机会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悄悄话,忙不迭地跟李重润交代:“王爷,其实贫僧还藏有一份秘法。”
“我猜你的这个法子也就是换血之类的手段,然后所谓的秘法不过是可以甄选特定的血液,可以让人输了血不死。我说得对不对?”从刚才太平公主说的血腥一词,李重润有了一个猜测,也就顺嘴说了出来,看看自己猜得对不对。
“王爷是如何得知?”那和尚本来有些昏聩的眼神亮了一亮,不过很快就暗淡了下去:“王爷既然已经知道这般秘密,贫僧最大的依仗对于殿下想来也没用了,倒不如做个人情,还望等会儿王爷下手的时候,能给贫僧留个全尸。”
“冤有头,债有主,你虽然给本王添了不少麻烦,不过还不至于让我亲自动手。不过有个债主等着找你要债已经很久了,她下手我可管不着。”
“那秘方藏在……”
那了尘和尚有些不死心地跟李重润吼了出来,身子有些剧烈地挣扎了几下,把悬吊着自己的铁链挣地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李重润没再搭理他,反而是扭头问了一句:“那芙蓉楼前面的泉水。泡茶真的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