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剿灭的是太湖水匪,虚报战功,可是大罪。更何况最近倭国一直以臣下之礼孝敬陛下,修造天枢之时更是进献了许多钱财,正是在陛下眼前头得宠的时候,咱们这么说,只怕鸿卢寺卿那边会比较麻烦。”
李重润一脸神秘的微笑,安抚着冰儿:“没事,你照常奏报陛下就好。过些时日,陛下不仅不会抱怨咱们伪报,只怕还会有大封赏下来。你安心就好。”
冰儿是陛下安插在李重润身边的明谍,不过李重润做事情一直不避讳冰儿,倒是让这位明谍已然有往自己人方向转化的意思,很多时候已经习惯了从李重润这边考虑问题。
“如果走红翎特使的路子,换马夫加上换马加急去送,最多六天也就到了。”冰儿接过李重润手书的条子,跟李重润行了个礼就准备去找韦刺史了。
“冰儿姐姐等一下,还有件小事,受累帮我找几个铜匠过来,只不过眼瞅着估计蓉蓉一时半会儿不会搭理我,就受累冰儿姐姐给喊一声。”
说道王蓉,李重润想着方才她那气鼓鼓的样子,觉着还是躲着她好一些。
“王爷多虑了,夫妻床头吵架床位和,哪里来的隔夜仇。”
冰儿说完,也不管李重润怎么回嘴,扯着一串银铃一样的笑声就出去了。
拿手中的面巾胡乱地擦拭了一把还没干透的血迹,李重润着急地跟冰儿的背影辩解着:“谁跟她夫妻了,姐姐怎么能凭空辱人清白?我可是一直拿她当兄弟的!”
不过冰儿已经走远了,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李重润的辩驳。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你们不去喊,我自己去总成。”
将面巾丢进了摆在一旁的铜盆里面,李重润出门打了一个呼哨,准备把盖雪唤过来去东厂找铜匠干活。
结果呼哨叫了好几声,都没见平日里素来听话的盖雪像平日里那般,一溜小跑地从马厩里蹿出来,反而是平日里照应马厩的小厮跑了过来,又是行礼又是作揖的,说盖雪方才被王蓉骑着去佃户营了,就连夫人都一并跟着去了。
“套个马车来,正好我也要去佃户营一趟,顺便去看看她们几个丫头在闹什么鬼把戏。”
“王爷,巧了,武七小姐她们几个说是要去扬州戏园子排戏,把马车给开走了。”
“哎,我去,本王爷今天是被关了大牢不成?”不过回头想了想,最近忙着跟那位日本前任天皇钩心斗角的,李重润觉着自己手上的功夫已然荒废了许多,这般下去,只怕过些日子回神都的时候,很难在七娘那个小心眼师傅面前讨得了好。
李重润摸了摸自己最近依稀又贴了一层秋膘的肚皮,想着许久没练功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这个机会练练功,就当是减肥了。
只不过铁锏还在盖雪的马鞍上,被她们骑走了,刚好李重润看到挂在办公室墙上的铁扇,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许久没耍过扇子了。
随手摘下铁扇,在手上忽闪了几圈,结果出门的时候,李重润又看到了摆在另外一边的钓鱼箱子。
在练功和钓鱼这两件事情上左右了一下,虽然李重润很理智地选择的把铁扇背在身上,只不过身体还是异常诚实地把钓鱼箱子也拎了起来。
“练会儿功,再钓会儿鱼。反正今天也没啥事,小日子美得很啊美得很。”
哼着小曲儿,李重润又转身去了办公桌的暗格里面摸了两个土造手榴弹出来,“钓鱼佬绝不空军,敢不上鱼,老子炸他Y的。”
从已经改成办公区的学校侧门钻进了西厂,最近临近年关,酒坊里面正是忙碌的时候,李三正带着一队练习回来的厂卫军在仓库那里帮忙,顺道练练力气,见到李重润过来,便急忙地跟了上来。
“你们忙,你们忙。不用跟着。”李重润自己没准备走远,这附近左右都是自家的产业,自然也没什么危险,李重润也就把李三他们都打发走了。
细犬妹妹正带着自己的狗子军团在西厂巡视领地,顺便抓几只耗子打打牙祭,见到李重润的身影,也非常优雅地踱着步子跟了上来。
最近天冷,细犬妹妹换了一身长毛,加上因为鉴真的原因,平日里没少被罗莎和蔚儿疼爱,所以变得越发漂亮了。
“想跟我去钓鱼啊?”李重润放下手中的钓箱,摸了摸细犬妹妹油光水滑的脑袋。
之前李重润几次钓鱼都被它见到了,从李重润那里讨来了好些小鱼儿吃,所以细犬妹妹很喜欢跟着李重润去钓鱼,一低头就将李重润的钓箱叼了起来,踮着小碎步就跟在了李重润后面。
不过码头那边刚好有几条运煤的船在卸货,动静有些大,李重润觉着看这样子只怕很难钓到鱼,便往东西两厂中间的观景台那里多走了些路子,在一片芦苇荡中间找了片开阔些的土地,把柳条编织的钓箱放下,撒了些泡了酒的糯米打窝,自己拿出个小铲子去那芦苇荡旁边挖起蚯蚓来。
只是李重润正挖蚯蚓挖得兴起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细犬妹妹发出了一连串警戒的低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