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为什么这么兴奋呢?
因为樊楼声名远播,乃是东京七十二家酒楼之首。
原名白矾楼,前不久改名为丰乐楼,位于东京御街的北端。
传说东京酒楼之盛,以樊楼为最。每天都有无数公子王孙,文人骚客,往来流连于此。坊间甚至还流传着宋徽宗跟李师师在樊楼饮酒作乐的风流韵事。
宋徽宗乃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李师师又在勾栏瓦舍之中独占鳌头,两个艺术家在樊楼里交谈甚密,甚至在宣和六年,宋徽宗还封了李师师做瀛国夫人,樊楼上还有专门给二人留的御座。
宋代诗人刘子晖有诗赞道:
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
当然樊楼的盛景固然是一方面,能让大家兴奋的还得是夜场。
白天的樊楼是一家普通的酒楼,到了晚上,那就是全世界最大的会所。
那是珠帘秀娟,灯红酒绿,五座楼宇,飞桥栏槛,明暗相同。数百个浓妆艳抹的侍女往来穿梭其间,众宾客聚于庭室之间,走廊之上,呼朋唤友,吟诗作对,好似神仙一般。
就是大宋版本的天上人间。
不过陆阳并不打算整这些少儿不宜的内容。
第二天中午,众人听说要去的不是夜场之后,热情明显降了不少,不过反正是陆阳请客,不去白不去。
陆阳拿了李家的投资,先给自己一行人换了一身行头,毕竟人靠衣装马靠鞍,一看长相二看穿,众人面相都不差,就是身上的衣物着实寒酸。
只见打御街南边走来了四个靓仔,为首的陆阳身穿一套青色丝质长袍,头戴方巾,脚踩云靴,十分的精神。
史进和李忠则做侍卫打扮,再后是一身员外行头的朱武。
朱武换上了员外装之后还真有点有钱人的样子,其他三人把他夹在中间,好像他才是人群中的主位。
众人来到一片高层建筑之下,只见主楼之上高挂着牌匾,上书丰乐楼三个大字,笔迹瘦劲,风姿绰约,倒像是徽宗独创的瘦金体。
众人一来到门下,身穿黑色丝质长衣的小二便迅速迎上来,先道了个万安。随后向众人问道:“几位客官可有提前预定雅间。”
陆阳说道:“昨日订的枯木逢春,带我等过去吧。”
“客人里面请,请先稍坐,我这便去上茶。”
丰乐楼占地面积极大,每个雅间都有六七十平米。二楼的雅间足有十余个,呈环形排布,到外面的走廊上就可以直接看到一楼的各种节目。
陆阳侧靠在栏杆上,拿眼一扫下面的情况。
不愧是樊楼,名不虚传,此刻已经快过饭点,下面依旧人满为患,据说樊楼一天之内客流量能过千,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小酒楼,随便做点什么就上去了,樊楼有郑沈周翁白孟六大名厨,所擅菜式各不相同,每一道都是精心准备,客人到了往往要等上许久。樊楼开店一次,每张桌子能上座两次就算是不错了。
在这样的条件下还能过千,只能说明樊楼有着一批粘性极高的客户,宁愿多等一下也不愿意去别家将就,希望我的酒也能有这样的景象。
刚刚送茶上来的小二又回到了大门口,此时门外来了两个身穿军常服的汉子,其中一人生得是豹头环眼,燕颌虎须,八尺长的身材,三十四五的年纪。他口中说道:“贤弟你着实客气了,你刚进太尉府到处都需要应酬,哥哥这里不用这么招呼。”
另一人面白有须,身穿长袍,肩上背着一个布包,只听他说道:“大哥休要如此说,你我兄弟本就亲如一家,更何况,要不是大哥举荐我进入太尉府,我陆谦安能有今日,我孝敬大哥那也是应该的,恁还与我客气个啥。”
陆阳眼神一凛。如此说来,这豹头环眼的大汉便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了,那他旁边这个就是“背刺达人”好兄弟陆谦。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不过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眼下的林冲娘子还没有被高衙内看上,陆谦也还是那个肯为林冲两肋插刀的发小。
看吧看吧,半年之后再见分晓。
林冲似是察觉到了有人窥视,他装作不经意的目光扫过,可陆阳早已经移开视线,林冲什么也没发现,也只能就此作罢。
李忠见陆阳在外面呆的久了便出来看看:“哥哥在看甚么好看的,竟然如此入神。”
陆阳哈哈一笑:“看看这樊楼盛景,听听这唱戏小曲罢了。咱们回去吧,菜估计也要开始上了。”
“哥哥说的是,刚才那两盘瓜果四个凉菜已经上了,大家就等你回去就开席了。”
“说的是,不好让大家多等,走吧。”
陆阳和李忠一前一后进入雅间,大家早已等候多时,陆阳来到主位坐下:“诸位兄弟,今天我们的宏伟计划终于跨出了第一步,这一切都仰赖大家伙不离不弃的支持,我先干为敬。”
陆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机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朱武开口道:“这酒有这么好喝吗,哥哥如此之深的养气功夫都禁不住。”
陆阳抬手示意大家都尝一下。
嗯,所有人都露出了和陆阳一样的表情。